可是如今,他不愿意再忍了。
“你的仇,不报我枉为人父。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李锐,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一上朝,就有御使弹劾李锐杀害项城王世子、而且还当街斗殴。李茂为了李锐的事qíng一夜都没睡好,如今一听御使说的话,上去掐死他的心都有。
大理寺卿出列说明此案有种种疑点,但从目前证据来看,李锐并不是杀人的凶手,凶手应该是自杀,结果在朝堂上被人指着鼻子骂“以权谋私”、“包庇家属”,被辩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茂也被弹劾“纵侄行凶”、“目无法纪”等等,皇帝知道楚应元之死属于咎由自取,但为了种种原因,没有在朝上偏袒与他。
大部分有人脉有关系的人家都知道此事大概有大皇子的参与,毕竟大皇子那天出了宫不是什么难打听的消息,能带着刀剑行走,敢把武器架在人脖子上的是谁,他们不是傻子,一猜也能猜出个来龙去脉来。
但他们就是咬准李茂不敢牵扯出大皇子来,让他吃这个哑巴亏。
李茂百口莫辩,见皇帝也不做出什么偏袒的行为,顿时觉得心灰意冷。
别说心中的抱负、振兴家族什么的了,此时若是连侄子都保不住,还如何去谈“振兴家族”?
下了朝后,勋贵派的各方大臣都要打听qíng况,李茂本着多说多错的想法匆匆离开,向内书房递了折子。
但皇帝依然不见他,只是托齐邵给他送了一封信出来。
李茂回了兵部,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署以后,在房间里打开了信函,细细的查阅了起来。
“欺人太甚!”读完信的李茂将信狠狠地扔在桌子上,一掌拍了上去。
“我艹你祖宗十八代!”
李茂这次是真的出奇的愤怒了,他家祖孙三代为大楚出生入死,他哥哥连xing命都搭上了,他侄子更是要冒着各种危险打入世族,可是就算他答应了皇帝的盘算,那也因为是预计在四五年后的事qíng!
四五年后的事qíng从现在开始准备,自然是有各种保障的。
可如今就因为出了这么一件事,皇帝竟然bī迫他现在就开始谋划!
他那侄儿才刚刚年满十四岁,只是个孩子啊!
李茂站在屋里,喘的如同那铁匠铺的风箱一般。
但他毕竟最后还是冷静下来了。
‘我虽忠君爱国,但也并非愚忠的蠢货。我父亲常教导我首先要保身,然后是保家,其次再来济世。如今我家人不保,你却以为我是那种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忠臣……’李茂将纸片撕了个粉碎,一点点的吃了下去。
“可恨!”
大理寺的牢狱中。
“来人啊,有人没有?”李锐住的牢房虽然什么都有,但毕竟不是家里,只是一夜,他的身上就起了无数的小疙瘩。
chuáng铺上倒是铺着褥子和chuáng单,只是依然还是有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咬噬他的身体,这里又是在地下,yīn冷cháo湿,若不是他也曾在外露宿过,怕是第一晚就已经崩溃了。
“来了,来了,李大公子,你喊我何事?”看管他的狱卒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李茂上次来探望李锐的时候塞过不少银子,自然是对这位“少爷”笑脸相迎。
“我内急。”李锐看着墙角的恭桶。
“那不是有恭桶吗?”狱卒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墙角的马桶。
李锐皱着眉头:“那恭桶有一天没倒了,如何用得?”
他在家中时,厕房里的恭桶永远是gāngān净净的,还有底部挖空的椅子放置其上,可以让他坐着方便。他对食宿都无所谓的很,只有这个人问题,他实在没办法忍得。
“你再等等,狱长来坐班的时候我去报备一下,等狱长来开门的时候,我再帮你倒掉。”他只负责看管犯人,牢门的钥匙却是没有的。这门下只有一个送饭的孔,恭桶当然是塞不过去。有钥匙的只有狱长,他想倒也无能为力。
无奈李锐醒来之后实在无法忍住,只好qiáng掩着恶心打开了恭桶,方便了一下。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段日子少喝水,哪怕少接触这个脏兮兮的恭桶几次都是好的。
“我说这位少爷,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呢?”这狱卒专门负责看管这间牢房,能关进这里的,不是大官就是巨贾,还从未有如此年轻的少年进来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