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孙儿没学。”李锐见到祖母那熟悉的可疑笑容,心里猛颤了几下。
上次见到这个笑容,是祖母笑着说“锐儿啊,祖母想吃鸭子了”的时候。
后来他抓了一年的鸭子。
“怎么能不学呢?你看,这一个府里,竟没有一个人懂音律的,这多可惜啊?以后我们府里的人走出去,别人一弹琴,然后说,信国公府也来一个吧,结果我们家一个会弹琴的都没有。别人要问,要不然,你来个别的吧,我们又说,‘啊我们什么都不会啊’!这岂不是太煞风景了?所以呢……”顾卿开始了她的碎碎念。
“奶奶,不会有人让我们府里的主子卖艺的。”李锐摆出仇大苦深的表qíng,“向来都只有别人演奏给我们听的份儿,我们何须去弹琴chuī箫博别人一乐?”
“不能这么说吧。万一你以后的妻子会弹琴,你连曲子都听不懂,那也太没qíng趣了。”顾卿不动身色的透露了一些出来。
一说到他的婚事,李锐的脸都快鼓成包子了。
“孙儿已经和陆家小姐解了亲事了……”此事让他颇受打击,“弹琴什么的,等以后孙儿娶了妻再说吧。”
“没了这门亲事你就不能再结了?音律的存在是为了陶冶人的qíngcao,你一天到晚摆个仇大苦深的脸,奶奶看着都难受。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爱的?小时候多有意思啊!”顾卿捏起嗓子学起李锐小时候的样子:
“‘啊!奶奶救命,有鸭子叨我!’‘奶奶你不要喜欢弟弟,你要喜欢我!’”
“奶奶!”李锐成功的被顾卿逗的破功!“孙儿已经长大了!就别老是拿孙儿以前的事qíng念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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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给我学点音律。奶奶会许多山野小调,到时候教给你去逗你未来媳妇,一定能她展颜而笑,增加夫妻间的感qíng。”
不知道张素衣听到“来来我是一个香,蕉蕉蕉蕉”会不会笑。她个人觉得这个可好笑了。
“奶奶,我才十四岁,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说未来媳妇啊!影子都不知道在哪儿呐!”
“刚才你才说你已经长大了……”顾卿张着嘴“哦”了一声,“双重标准不好哟!”
“我!我……”李锐气结。
“奶奶,奶奶!”李铭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只是几息的时间,李铭的小脑袋瓜子就伸进了主屋的门帘之中。
“奶奶,我娘说肚子开始疼了!”
“什么?”顾卿站起身。“花嬷嬷,带上我的工具,我们赶快去方氏那里!”
妈蛋,没有B超的世界太坑了!
这比预算的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啊!
“我这就骑马去找叔父,他应该在兵部。”李锐也站起身,打过招呼后脚步不停的就往外走。这是府中的大事,叔父理应在家里坐镇。
顾卿拿着找家中工具做的工具。她当时看见方氏那种瘦骨嶙峋的样子,连做剖腹产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若是方氏大出血不能活,她也不想管别人怎么看了,是一定要把小孩子给取出来的。
产钳和吸痰管只是做了大概的样子,保温箱也做了出来,是水暖式的。由于没有紫外线灯,若是小孩出现huáng疸严重的qíng况,也只能想法子晒晒太阳了。
她是儿科医生,从实习开始急救的新生儿也不知道有多少,遇见有并发症或者有先天疾病的孕妇要生产,她和她的导师也经常要去产科陪同生产,以便第一时间对新生儿急救。
如今她也不奢求那个孩子漂亮不漂亮了,只希望健康就行。方氏一开始怀孕的时候可了劲的作自己,到最后几个月才养回来,还不知道孩子怎么样呢!
顾卿到了方氏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并不慌乱,文绣几人已经经历过一次方氏的生产,对此有了经验,和小丫头布置下去的任务也是有条不紊。见顾卿带了大小丫头并孙嬷嬷、花嬷嬷来了,文绣立刻迎上前来,给顾卿做礼。
“起来吧。你们夫人如今如何?羊水破了吗?疼了多久?”方氏是第二次生产,产程会减短许多,但就算再短,几个时辰也是要有的。
“没有,刚刚阵痛,先是两刻钟一次,现在已经是一刻钟一次了。”
“那也快了。”顾卿一打帘子,看见李铭煞白着小脸也要往里进,摇着头说:“你别进来,你母亲不会想让你看到这一幕的。女人生孩子很辛苦,她怕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