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找陈四清拜师的,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因为小孩子大部分是接触不到算学的。只有一些商家的孩子,从小在店里看着算账,才会发现这种天赋。
楚睿从陈四清口中知道李钊在算学一道上的天分常人难及,心中也是诧异。
“这……李钊家也算是富族,为何嫡子会jīng于算学?”
一般只有拿来当管家培养的庶子会jīng于算学,嫡子应该学的是孔孟之道才对。
说到这里,陈四清也是好笑,忍不住摇着头说:“说来也好笑,信国公府的邱老太君发现此子在心算上颇为了得,便拉了我这小弟子帮着算账。一来二去间,李钊的心算越来越qiáng,又自己总结一套省事的法子,老臣一见此子惊为天人,立刻就收为了关门弟子。”
“……这李钊,竟有这般天赋吗?”
“老臣的几个儿子其实都不成大器,孙子辈也都是榆木脑袋。老臣也不知道还能效忠陛下几年就要驾鹤西去了,以后我的衣钵,怕是只有这个孩子能够继承。”陈四清捻着花白的胡须,“天赋倒是其次,这孩子心思憨直,没有野心,也没有贪yù。这才是最难得之处。”
楚睿一听陈老大人这话,便知道了为何陈四清看着这李钊。
要管皇家的私库,最重要一点就是不贪。一旦动了不改动的念头,欺君乃是杀头的大罪,反倒给自己惹了杀身之祸。陈四清一声阅人无数,又是和钱粮打jiāo道的,见惯了险恶的人心。他既然相信李钊的品质,愿意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甚至认为他的品xing能力更胜过自己的子孙,那这个李钊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我已用天眼看过,信国公府的邱老太君乃是荫星天梁托世,荫星又是老人星,所以这位封君老了以后便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蒙荫周围之人的能力。陛下不妨多接触接触这位老太君,帝星虽然黯淡,但也不是不能消灾解厄的。”
楚睿想起张璇玑的话,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如此说来,邱老太君倒是为国发掘了一个人才。邱老太君几个子孙各个都是国之栋梁,当赏,当赏!”
当下就赐了各种封赏下去,信国公全府上下人人有份。
这倒引得陈四清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句话引得了龙心大悦,给这信国公府上下带来这么多好处。
该赏的难道不该是他吗?
他为了这套“银局”的法子绞尽脑汁了好多天,这才做出十全十美的谋划来好不好?
信国公府。
“你爹好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了?”顾卿把小李湄放在膝盖上,让她自己在上面蹦跶。一旁看着的下人们心里吓得要死,老太太虽然现在身体比以前要好得多,可小小姐长得这般……健壮,若是把老太太的腿蹬出个万一来怎么办?
李铭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自家妹妹,点点头回奶奶的话。“我爹说北面的异族有异动,所以要发公函去北面要求戒备。我爹住在部里好几天了,说是要清点兵员数量。”
所谓兵将未动,粮糙先行。去年南方大水毁了不少收成,朝廷免了江南去年和今年的chūn秋两季的税,又开库放了粮食和种子,国库没有前几年那么丰盈。
加上前年雪灾,又调出了不少棉花,现在粮食和棉花的储备都不够用了。
在这种qíng况下,如果发生战争是很让人头疼的。
李茂拉着户部和工部的人已经在兵部算了好多天了,若是真打仗了,户部如今可以拨多少钱,多少粮,辎重要运过去需要多久,他都要在皇帝问策之前统计出来。
好在现任的户部尚书是张宁的心腹,算是有些香火qíng,工部侍郎仇靖之子和他侄子又是同学,也有jiāoqíng,所以倒没受什么阻力。
“咦?北面真的要打仗了?”
难道那张璇玑说自己夜观天象,发现北方将要大乱是真的?
古代人才可真多啊!
顾卿看着李铭小小的人儿吃力地抱着胖嘟嘟的妹子,喘着气在把她抱上暖炕,让她在暖炕上爬来爬去,没好气地一巴掌拍在了小李湄的屁股上。
皮疯了这孩子!
嘶!
李铭的脸皮抽了抽,替自家妹妹ròu疼。
小李湄却像是没感觉到奶奶打了她一般,一边咯咯咯的笑着,一边爬到另一边去揪毯子上的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