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华梓染问道。
乾曜笑了笑,道:“小姑娘你记住了,我叫乾曜!”
说罢,便转身离去。
————
夜间。
再过几刻钟华梓染的生辰便要过去了,月光下竹影绰绰,她在雨崖轩前走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是忍不住敲了下雨崖轩的门,叫了一声:“师父。”
依旧是清冷的男声:“进来吧。”
华梓染走进屋内,见屋内只有一灯如豆,而青崖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白瓷杯仔细擦拭着,听她进来了,也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只问她:“何事?”
华梓染抿了抿唇,回道:“师父,今日是我的生辰。”
“生辰快乐。”青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华梓染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涩,她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青崖:“师父,你能抱我一下吗?”
说完这话,华梓染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握拳,等待着青崖的回应。
然而紧接着便是一声脆响,青崖手中的白瓷杯落在了地上。
华梓染猛的抬起头,却见青崖苍白着一张脸,上面仿佛刻着无尽的悲哀。
……
师父,你能抱抱我么?
恍惚间,元溪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侧。
第45章 结发受长生
青崖整个人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许久都没有动一下。耳边是一阵接着一阵的轰鸣声,昏暗的灯光下,在那些那些遥远的记忆里,是什么悬在半空,摇摇yù坠,岌岌可危,转瞬间却又坠入了深渊,发出不休的回响。
眼前是一片茫茫白雾,元溪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
师父,抱抱我好吗……
抱抱我好吗……
元溪,元溪……他的元溪啊。
青崖在华梓染问出那句话的这一瞬间,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些他埋葬在记忆深处的画面又一次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七年前……
那一年的初秋,一场绵绵秋雨过后,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凉意,一阵凉风chuī过,树上零星的huáng叶簌簌作响,庭前那一小块的空地上此时堆满了落花与枯叶,元溪一身白色道袍,在庭前那棵梧桐树下挥剑起舞,他将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便横扫起一地huáng叶,紧接着这些huáng叶又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四周。
青崖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在庭前舞剑的元溪,他停在在门前,嘴角含笑看着那人,目光中浸满温柔。
青崖生xing冷淡,不喜与外人接触,所以这偌大的恒雾峰也只有他们师徒二人。他与元溪都是行事简练之人,也不讲究那些个规矩,即使没有那些个打杂弟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
“师父。”见青崖出来了,元溪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回手中的素钧剑,转过头对着青崖,向他弯腰拱手行礼。
青崖缓步走过去,停在元溪身前,伸手拂去落在他发顶的几片枯叶,低下头见元溪的脸上还泛着微微的红色,青崖笑了笑,对元溪道:“为师最近要去一趟九茳山,你一个人待在恒雾峰若是觉得无聊,便去掌门那里待一段时间吧。”
元溪似乎有些惊讶,毕竟从他来了这恒雾峰就没见青崖出去过。他眨眨眼,问道:“师父不带我去吗?”
“过去说吧。”青崖将元溪带到一边的石桌前,他这刚一坐下,元溪立马殷勤地为他斟了一杯茶水,脸上满是笑的把茶水送到他的面前。
青崖接过元溪递过来的杯子,小抿了一口,随后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元溪问他:“你想去吗?”
元溪在青崖的对面坐下来,听闻青崖问他,连连点头,然后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青崖。
青崖见他这副样子只觉的好笑,此时的阳光正好,石桌上树影斑驳,他伸手又揉了揉元溪的发顶,他此去九茳山倒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不过是当年师父仙去的时候叮嘱他百年后定要去九茳山一趟,让他在九茳山上寻一座墓室,将那墓室里的尸骨带回来与他合葬。
青崖年幼时也听说过不少关于师父的风流韵事,但却从来都不知道,也曾有一个人住进了师父的心里。
不过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事了,青崖也不需要关心,他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完成师父的遗愿,将那副尸骨带回来。青崖用食指轻轻叩打着石桌,九茳山处西南地界,据魔族倒也还有一段距离,带着元溪去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