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妩赶紧代答道:“他昨儿喝多了酒,伤了胃,大夫说道须要养胃,这几日不能沾酒和ròu。”
杨尚宝一听便笑道:“我素日不舒服,大夫也是这句话,说道胃和则睡卧安,须得素食养胃才行。”
“正是呢!太爷可得听大夫的话。”尤妩说着,又嘱杨思明道:“现下秋天了,夜里渐冷,你回了府,记得嘱婆子每晚端热水让太爷泡脚。脚一暖,身子也暖和,这样便睡得好些。”
听得尤妩吩咐,杨思明自然应下。
杨尚宝不由慈爱的看一眼尤妩,笑道:“妩娘身子弱,平素也该多保养。”
冯晏见尤妩和杨尚宝相谈甚欢,qíng状亲密,简直无视了他这个夫婿,因低头扒一口白饭,第一次发现,这间酒楼的白饭又粗又糙,难以下咽。
杨尚宝却是有话要对冯晏说的,一时敲敲桌面道:“冯将军,御史上了折子弹劾我和尤大人勾结武将,居心不良,这个武将,说的当然是你。此事看着是弹劾我们,其实是严氏一族要从你手中夺得军权。但皇上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好好想想。”
随着皇帝权威日盛,此消彼长,严太后的威势便敛了许多,严氏一族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局势,也渐渐被打破。一旦严太后失势,严氏一族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当此之时,严氏一族只有夺得军权,才能继续在朝中鼎立。
冯晏十六岁投军,打拼到今日,靠的不仅仅是武勇,一听杨尚宝的话,自也明白其中关键,严氏一族和驸马苏味道把持京城多处重要职位,但自打他领
着兵马回京,皇帝不单封了他为侯,还令他镇守京城,职位驾凌在苏味道之上。这是皇帝要借他之手打压严氏一族和苏味道,只是严氏一族和他们背后的严太后,却不会坐以待毙。
冯晏沉默一下道:“杨大人,我虽有战功,未至封侯的功劳,偏皇上封了我为侯。”
冯晏这句话无头无尾,杨尚宝却听出了意思,一时点点头。严氏一族中,以严太后的亲弟弟观西侯严怀贞为首,皇帝封冯晏为侯,自然是要让他跟严怀贞对抗。至于御史上折子一事,不过冰山一角,大可置之不理。
待吃完饭,尤妩想着出来一趟,总得买点东西回府孝敬冯太夫人,便跟杨尚宝道别,拉了冯晏道:“祖母平素喜欢吃什么东西?咱们买点回去孝敬她罢!”
冯晏道:“祖母喜欢甜食。”
尤妩一听,便让酒楼打包了两份糕点,一时提在手里,笑道:“咱们出来这些时候,也该回去了。”
待冯晏和尤妩走后,杨思明却有些忧虑,悄声道:“祖父,冯晏能斗得过严家吗?”
杨尚宝淡淡道:“这要看皇上能不能斗得过太后。”说完若有所思,隔一会又道:“严怀贞居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驸马苏味道同样不简单。且看着罢!”
却说尤妩回冯府后,先去见过冯太夫人,献上糕点,逗得冯太夫人眉开眼笑,心下更是喜爱尤妩。
冯晏却是回了书房,掏出怀里的手帕子掷到案上,再想一想,又拿起手帕子,展开细看,见上面的刺绣针脚绵密,分明是用了心绣的,心下更不是滋味。
至晚回房,冯晏坐到案前,清清冷冷开口道:“我的手帕子呢?”
yīn阳怪气的,不知道是怎么啦?尤妩见冯晏板着脸,心下诧异,却还是拿出绣架,把正在绣的手帕子收尾,咬断线,取出来展开在灯下看了看,见绣的竹叶青翠yù滴,自感满意,这才递到冯晏跟前。
冯晏接过手帕子,在灯下挑剔地看来看去,心下再三把竹叶跟桃花作比较,虽喜欢竹叶一些,总还是觉得桃花绣的太娇艳,忍不住便道:“就绣个竹叶,一朵花也没有?”
尤妩见他jī蛋里挑骨头,一翻白眼,一把夺过手帕子道:“不要就算了!”
“谁说我不要?”冯晏一想起尤妩居然绣了手帕子赠给沈喻南,心下那股醋意便不住翻腾。再一见连竹叶的帕子也要保不住了,哪
儿甘心?一伸手又从尤妩手中夺了回去,嘴里哼哼道:“一朵花也没有。”
尤妩抚额,憋着气问道:“你究竟想怎样?难道你要让我在竹子上绣上一朵花,而不是竹叶?”
“哪你又给沈喻南绣桃花?”冯晏脱口而出,话一说完,马上清咳一声,眼睛却斜睨尤妩,喂,你该给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