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夫人一想也是,又道:“妩娘娇弱,且又是第一胎,要注意的事儿极多,服侍的媳妇和丫头年轻,只怕有不周到之处。这早早晚晚,还得我过去照看。”
冯晏听得这样说,只得应承,笑道:“有劳祖母了!”
冯太夫人欢喜过头,一夜睡不安稳,第二日起来,便领着丫头上庙里求平安签,平安包,又求了符水。回来时拿柳枝醮了符水洒在尤妩房里,说是去邪,接着把平安包放在尤妩枕头底下,四处拜了拜,念叨神佛要保佑尤妩等语。
尤妩知道,因有了孩子,冯太夫人才真正接纳了她,真正把她当成家里人,一时也感慨。
还没过午,季氏夫人便听闻了尤妩有喜的消息,一时领着人来探望,又嘱了许多要注意的事。
母女正说着,却有郭氏夫人也来探望。
尤妩因卫正看中了尤妍,婉拒了杨思意,只怕杨府的人怪在自己头上,眼见郭氏夫人来了,少不得趁机解释几句。
郭氏夫人道:“这个怪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怪思意死心眼罢了!”
季氏夫人叹道:“尤妍不过十二岁,卫状元怎么就……”
郭氏夫人苦笑一声道:“尤家女儿全是美人,怪不得卫状元的。”
郭氏夫人的态度,代表的便是杨府的态度,尤妩一时松了口气。
季氏夫人见尤妩神色有异,却以为她担心孩子之事,只道:“女人生孩子,犹如瓜熟蒂落,不须太忧心。这头三个月要好好保重,不能有闪失。待过了三个月,却得多些走动走动,以防气血滞了。”
尤妩一一应了。
转眼过了年,渐渐chūn暖,尤妩的肚子也开始隆了起来,大夫进府请诊,jiāo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又笑道:“少夫人气色极好,只是饮食却要节制,不能大吃大喝,以防到时胎儿过大,不利生产。还有一条,平时多些走动,到园子里看花看糙看鲤鱼,不能一味坐着不动。”
尤妩应了,笑着看一眼冯晏,看吧,大夫都让我多走动,你却紧盯着不放,怕这怕那,这怎么行?
冯晏听得大夫这样说,却拉住细问。大夫自然一一解答。
待送走大夫,自有几位府里的夫人来探望尤妩,笑着说起尹纵才的趣事,“那尹军师实在逗趣,过年前才定的亲,现下就催着要娶亲,尤婷这才十四岁,本来不肯答应的,尹军师不知道说了什么,尤家却又略松口了,只说待今年秋再过门,只是一条,还得等尤婷及笄才能圆房。”说着捂嘴笑了。
另一位夫人道:“不单尹军师催着要娶亲,就是卫状元,也上门催了呢!尤妍才十三岁啊!”
尤妩见她们乱猜测,只得低声道:“去年底太后娘娘不是病了,群医束手无策么?现下开chūn,虽略好些,听说病qíng反反复复的。”
几位夫人一听,一下明白了过来。严太后重病,若是熬不过今年,到时国孝期间,京城诸人不能婚娶,尹纵才和卫正的婚事就要耽搁了。现下之计,确实是先娶进门才是良策。
说起这个,其中一位夫人道:“若这样,京城里有待嫁女的,只怕要着急了。”
待几位夫人告辞了,尹纵才和卫正果然来访,让冯太夫人这个保媒的上尤家去说qíng,希望尽早迎新人进门。
冯太夫人笑骂道:“尤家小姑娘还小呢!你们就急成这样了?再有,这么短的时间,哪儿来得及准备嫁妆?”
尹纵才笑道:“我是娶妻,又不是娶嫁妆。嫁妆从简就好了。”
卫正也道:“非是我心急,实在是……”
冯太夫人听了,只得点头应承,亲上尤家去说项。
因日子仓促,尤家想着女儿还小,却是不肯将就嫁了,只说无论如何得等到八月。尹纵才和卫正见对方总是把日期提前了两个月,一时自也感满意。
不单尹纵才和卫正为婚事奔波,杨府也为杨思明和杨思意的婚事奔走。杨思明是男子,就是拖个两年也没什么,杨思意却不同,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因此宋氏夫人急得不行。
尤妩先前在杨府得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照顾,感念在心,听得她们为杨思明和杨思意的婚事苦恼,少不得也帮着打探适婚的姑娘和少年郎。
冯晏见尤妩为这个伤神,挥手道:“他们有父母cao心呢!你只好好养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