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蕙不想多谈这件事,又不好反驳,只能应道:“我都记下了。”还保证,“回去以后,我就多找王爷说说话,多给他做点好吃的,让他眼里看到我的好儿。”
“这就对了。”周皇后笑了笑,然后喝了一口茶,又道:“要说呢,皇上让老四jiāo出兵权的事,有些急了。”语气十分委婉,“可这也是朝臣们闹的,整天上折子闹得皇上脑袋疼,皇上就想着早晚都是要jiāo的,不如早jiāo早省心了。”
仙蕙闻言一愕。
后面这些,才是皇后今天找自己要说的重点吧?竟然是为皇帝说qíng的。
周皇后又道:“现如今,孝和那边的事都查清楚是太子妃所为。这件事,难免会影响到太子身上,那个……”勉qiáng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老大和老四都是一母同胞,是手足亲兄弟。老大不成器的时候,老四也该扶持一点儿才对。”
仙蕙听得明白。
婆婆这是要自己当说客,去劝高宸,让他不要对高敦落井下石。
呵呵,这个只怕要让婆婆失望了。
先不说自己和高宸关系已经破裂如冰,就说高宸的本身的心思,只怕……,也是不愿意让高敦继续做太子的,自己又如何劝得动?况且,高宸若是不能做太子、当皇帝,照着眼下的局面,将来多半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他都不好了,自己难道还能得一个好吗?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劝?根本不可能。
“你放心。”周皇后又道:“我已经跟皇上商量过了。老四回江都会惹得朝臣们不满,不太合适,但是也不会让他去偏远的地方。到时候,会给他挑一个富庶的封地,每年的赋税都是老四的,你们小两口自由自在,又没人管,比在京城里还更舒服呢。”
仙蕙心下不免失笑。
婆婆这是丈八灯台只照着别人,照不到自己。在她眼里,手心手背都是ròu,丈夫和儿子都很重要,所以一心想要平衡关系。她却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愿意那样残忍的去想,天家根本就没有父子qíng,也没有兄弟qíng!
假 如高宸像高敦那样懦弱无为,或许皇帝和太子还能容忍,给他一个荣华富贵。可惜高宸偏偏不是,他就是一柄让人人都畏惧忌讳的利剑,放哪儿都不安心。皇帝肯定 只是拿话哄着皇后,等到就藩,高宸多半会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手上兵权也会收得gāngān净净,然后再被人监视看管起来——
根本就不可能有舒服的日子。
只是这些话不便说,敷衍应道:“好,回去我会多劝劝王爷的。”
心里面,也忍不住有一丝恍惚。
高宸到底打算怎么样呢?就这么jiāo出兵权,然后等着去一个偏远之地就藩,最终了此残生吗?甚至往后的日子,还要活得战战兢兢,一辈子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可不像是他的xing子啊。
可是除此之外,别无选择,总不能起兵谋反吧?况且要谋反,也该早一点谋反,现在兵权都jiāo出去了,还谋哪门子的反啊?说起来,比起和宁玉瑶争风吃醋,计较高宸对自己的冷淡,——靖亲王府未来的道路前程,才更应该关心一些。
可惜这些事自己分毫做不得主,高宸也不和自己商议,并且越走越远。
前路茫茫,不知道最终将要走向何处?听天由命罢。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殿外求见。”
周皇后的脸色顿时一沉,喝斥道:“让她滚进来!”
仙蕙收回心思,心下诧异,太子妃怎么还能跑进宫来?这种时候,就算大理寺的人没动手抓她,也应该严密看起来才对啊。
“太子妃,你可知错?!”周皇后冷声问道。
“妾、妾身……,知错。”太子妃瑟瑟发抖、花容失色,qíng知孝和公主一案败露以后,自己必死,已经是手软脚软走不动,勉qiáng被人架着进宫的,“求皇后娘娘宽恕。”扭头看到仙蕙,又忙央求,“仙蕙,你原谅我。”
仙蕙淡淡道:“你谋害孝和与我何gān?”
太子妃顿时语塞了。
心下悔恨滔天,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信了那个婆子的话呢?她说什么,只要趁着年夜花灯节让孝和公主出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大盆污水泼给靖亲王妃!等靖亲王妃获罪而死,不仅除了心头大患,靖亲王高宸也会受到牵连,很快就会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