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江伸手阻止了福伯的话:“什么人该留,什么人不该留,我自然心里有数!而且恐怕今后我们要依靠景儿的地方还多着呢!”事已至此,我柳某人也只能走三十六计的最上策了!以后出门在外,有个武林高手保护,安全系数至少还是满大的嘛。
“啊?用得着这小家伙的地方?他只要不捣乱就阿弥陀佛了。”虽然不知道少爷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但是福伯还是不甘心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恐怕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柳寒江留恋地审视着自己心爱的书房,决然地吩咐道:“福伯,收拾行李,本公子要去白沙县!”
“是。”福伯应声道:“我这就去喂好少爷的爱马火龙驹,再带上几件换洗的衣服,明天一大早就能启程。”
柳寒江嘴角一扯,似笑非笑,明早?明早老爹他们早就回来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不用过了!哼哼,家里头都被折腾成这样子了,我还敢待?难不成还真在家傻等着老爹让我“打工”还钱???括弧,柳老爹极度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皇帝手下的高级打工仔,光宗耀祖、官运亨通、财源滚滚……
柳寒江毅然决然地道:“不用明天了,咱们马上就走!把值钱的东西都带上,本公子去白沙县办点儿事……顺便……翘家!”
“啊????”
子游
不到半个时辰,柳寒江主仆二人就以急行军的速度上了路,沿着从大瑶去白沙的大路,快马趱行,当天晚上就赶到了白沙县附近的巨罗镇。
一路走来,越往白沙县的方向,越是千村零落、万户萧疏、满目荒凉,连个村野小店都很难找到。赶到巨罗镇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那巨罗镇上也是萧条得很,几十户铺面,天刚断黑就关上了铺门,只有一两家普通客栈,从那虚掩的门内还透露出一两点昏huáng的灯光。
柳寒江主仆此时又累又饿,也不计较,胡乱找了家比较gān净的客栈就住下了。
福伯服侍了柳寒江十多年,最了解柳寒江的习xing。先给自家少爷要了一桶滚烫的热水,伺候柳寒江洗了澡;又帮他沏了杯浓茶喝了,然后才点了一盘雪葱炒牛ròu丝,一碗青菜豆腐汤,一碗南越米饭,送到楼上,同柳寒江一起吃了宵夜,之后才去楼下喂马、歇息。
等这些琐事都弄完,月亮也已经升到老高。柳寒江独自一个人坐在客栈楼上的小房间里,身边伴着一盏孤灯,也不睡觉,只是面无表qíng地向窗外闲眺。
窗外是一片柳塘和几块菜圃,再过去可以望见月光下朦胧的田野和远处黑黝黝的山影。古老的巨罗江从小镇北面蜿蜒而过,就像一面狭长的被扭弯的镜子,在月光下闪she出一片暗淡的微光。
柳寒江的眼睛里虽然映着窗外的风景,心思却并不在风景上,脑子里头还在想着翘家的事qíng。
虽然在巡抚府里的时候,柳寒江毅然地下定了翘家的决心。但是这个决定实在太过突然,之前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之后也是什么计划都没有。
等处理完白沙县的事qíng以后,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去往哪里?跟顾笑chūn合伙做的生意能不能足够今后的日常开支?这些都是不能不考虑的问题。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若要真的做一个潇洒的闲人,就不能不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要不然你想潇洒估计都潇洒不起来,指不定还会成为乞丐!
柳寒江甚至都已经开始羡慕起荭景同志,小样的若是饿了、没钱了,随随便便打个劫,就什么都有了。而且荭景同志身怀武功,寒暑不侵,冻不着累不着……
而若是一个弱书生饿了、没钱了,他能去打劫不?不能!能不被别人劫了就阿弥陀佛了。再加上一旦淋了雨、受了寒之类的,能不生病嘛?书生啊,不是锻炼得跟大象一样健壮的武林人士,经不起半点儿折腾!
所以说啊,武功好啊、武功棒啊、有了武功呱呱叫啊、走到哪里都不愁啊……
柳寒江甩甩头,把里头的酸水甩了出去,且!本公子怎么能堕落到连荭天真、荭纯纯都嫉妒的地步?!本公子是谁?是柳穿越人,是柳巡抚公子,是荭小子和福伯的柳少爷!怕啥?本公子有手有脚有文化,总归饿不死自己。大不了让荭小子真的去抢抢劫、杀杀人,幸福日子还能少了?
柳寒江站起来对着巨罗江狠狠地伸了个懒腰,彻底脱离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