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雾善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她不想永远躲在他的庇护之下,做那朵温室的小花,他只是建了一个更大的温室,她就以为自己独立了,能gān了,快要长成不怕风chuī不怕雨打的花树了,殊不知,一场小风雨就足以将她打蔫……
“善善,”林月桐忽然说道,“现在不是很流行老夫老妻去拍婚纱照吗?”
张雾善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有看林月桐,而是假装随意问道:“怎么想起要拍这个?”
“我去参加婚宴,我朋友儿子的婚纱照很漂亮,我看着都觉得很幸福。”顿了顿,林月桐继续说,“当初我想照,你爸觉得麻烦,就只有结婚证上面那张,真遗憾。”
张雾善半晌才说:“你要真想照就照吧,安排好时间,提前通知……我爸,他会抽出时间的。”
“真的,你也觉得好?”林月桐笑了起来,又兴奋地说了几句才肯睡觉。
张雾善却是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张雾善背着林月桐打电话给张韫楷,问他知不知道张佑棠最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怎么了?”张韫楷关切地问。
“我觉得,妈妈好像知道了什么。”张雾善往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林月桐看了一眼,小声地说,“她昨晚突然说要去补照婚纱照。”
张韫楷沉默了一下,说:“总经理秘书里面有一个是我的人,我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小……小卉那边也很正常,会不会你多想了?”
张雾善想了想,说:“但愿是我多想了。”
“那你这几天多陪一下妈,留点心,有什么不对地再跟我说。”
“好。”张雾善挂了电话,走进客厅。
“善善,你待会儿要出去吗?”林月桐看见她便问。
“要gān嘛?”张雾善警惕地问,生怕她提出要立刻去挑婚纱的事。
林月桐说:“待会儿我们要去看一个书法展,是你外公的朋友,你要不要去?”
杜chūn燕也说道:“你爷爷和你爸爸都会去,你和小卉两个也去吧,也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张雾善qíng绪不高,可在家里也只是闷着,便同意了。
她和林月桐、杜chūn燕收拾了一番便坐车过去,张建平、张佑棠和叶蓉卉先到,在展厅门口等他们,一同进去。
虽然不是周末,但因为是名人,所以人还是蛮多的,林月桐几个去找了展会主人孙禹,一阵寒暄,林月桐将张雾善和叶蓉卉介绍给孙禹。孙禹是一个jīng神矍铄的老人,目光炯炯有神,颇有风骨之姿。他看了看张雾善,又看了看叶蓉卉,对林月桐说:“你不是一子一女吗?怎么变成两个大闺女?”
“嗯,我一个女儿太寂寞了,就求多了一个。”林月桐搬出官方回答。
孙禹便看着叶蓉卉说:“这闺女漂亮,长得像你。”
林月桐一楞,然后呵呵一笑,说:“都是我的闺女,怎么能不漂亮呢?”
叶蓉卉动了动,跟所有人一样,偷偷地看向张雾善,张雾善却像没听到一样,双手cha兜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的字画。
41 刚极
孙禹顺着他们的眼光看着张雾善,他为人严谨有致,最看不惯年轻人随意散漫的样子,对张雾善的印象立刻大不好,所以林月桐让张雾善过来问好时,他的态度有点冷淡,跟之前对叶蓉卉的热忱形成鲜明的对比。
张雾善感觉到老人家的冷淡,觉得很奇怪,她又没错什么,好在她只是陪林月桐她们过来,不在意别人对她的态度好不好。
林月桐很是敬重这位叔叔,没敢再拉着张雾善一起陪同,所以分成了三组:张佑棠夫妻和叶蓉卉陪着孙禹,张建平夫妻一道,张雾善自己。
张雾善在张建平的要求下,从五岁开始就练习书法,一直练习到17岁,她的行书很像张建平的,颇为雄qiáng俊秀,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字。她送张建平那份生日礼物的封面上的字,就是她自己亲手提的,张建平事后还称赞了她一番,劝她趁着现在还有形有骨重新练回来,但她实在没有那份心境。虽然字没有以前写得好,可赏鉴的眼光还没有失去,所以张雾善一个人慢慢看着,还是能找到乐趣的。
孙禹的字形从赵孟頫,体势紧密,却又俊朗舒逸,在当今书法界享誉盛名,张雾善对他的行书还算熟悉,将他的作品一幅一幅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