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不错,针法jīng致。”欧阳雪同长公主围绕绣品说了半天废话,总算又绕了回来,顺其自然的说:“你今年十几了?”
“刚刚过虚岁十四岁的生日。”
“哦,那么应该算虚岁有十五了。”欧阳雪忽的扬起嘴唇,仿若回想起什么,道:“在你这个年纪,我都披上嫁衣了!”
……
梁希宜相信皇后娘娘做了如此多的铺垫,不过是为了现在的事儿。所以她没有接话,沉默不语,恭敬的站在旁边。
“你也该说亲了吧,可是定下了婚事吗?”皇后娘娘正色道。
欧阳灿脸颊通红,紧张兮兮的盯着梁希宜,对于梁希宜的刻意漠视,欧阳灿觉得心如刀割。
若不是现在周围人那么多,他怕是都想大哭出声,胸口闷的难受,尤其是梁希宜冰冷的目光,仿佛一把锐利的长剑,生生将他的躯体刺穿,然后毫不留qíng的拔/出来,扔在地上。他不怕梁希宜不搭理她,他恐惧的是那道清澈目光,何时变得如此疏离,陌生起来。
梁希宜深吸口气,沉声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希宜从来不敢主动询问,更不敢妄图猜测议论。”她想提醒皇后娘娘逾越,却没想到欧阳雪仿佛早料到她的反应,反而是平静的冲着宫女吩咐道:“今个定国公的夫人在呢吧,请她过来小憩。”
梁希宜眉头掬起,陷入沉思。皇后娘娘莫不是要在今日/bī迫他家承诺什么?难怪连皇帝对于欧阳家族都懒得做面子上的功夫,如此qiáng势,放谁身上谁受得了呢。不过换句话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皇帝都只能忍着。
前几日又传来皇帝兄长安王余孽的消息,皇上已经下旨令心腹都察院的王孜鉴大人任监军,随同欧阳穆前往南宁镇压。相较于边境外的邻国势力,皇帝更惧怕可以轻易获得子民认可的安王一派。因为从皇位顺次计较起来,安王是他的兄长,凭什么在都不是皇后嫡子的qíng况下,安王成了乱贼臣子,而皇帝顺利登基为正统帝王呢。
宫女在宴会上转了一圈,都未曾寻到国公府世子夫人秦氏。闹了半天,秦氏同嫂子在山上陪同昏迷不醒的秦宁桓呢。秦宁桓是她的亲侄子,此次的事qíng又有人传言起因是梁希宜,那么作为牵线人的秦氏总不好无动于衷,早早就陪着嫂子上山看望秦宁桓了。
宫女琢磨着若是寻不到定国公府世子夫人的话,回去也不好jiāo差。刚刚皇后娘娘说要见的是定国公府的夫人们,那么梁希宜的母亲徐氏,三伯母李氏不都是定国公府的夫人吗?她暗道自个聪明,于是为了完成差事,转身向同娘家嫂子在一起的徐氏走了过去。
徐氏听说皇后娘娘召见定国公府的夫人们,顿时觉得在娘家嫂子面前风光无数,乐呵呵的招呼弟妹一同前往。至于秦宁桓被欧阳灿打了,皇后娘娘为何又要召见她闺女梁希宜,定国公府长辈这件事qíng,基本被她天真的忽略了。
徐家嫂子们看小姑如此风光,不由得也生出想一起去的念头,稀稀拉拉一群人跟在徐氏后面,还跟宫女解释不进去,就是在大殿门口等着徐氏,完全是想近距离沾沾光罢了。
徐氏和李氏进入大殿,同皇后娘娘欧阳雪行了大礼,眼睛贼兮兮的环视四周,紧张兮兮的冲女儿笑了一下,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妇人的气度。
白容容皱着眉头,毫不掩饰的露出鄙夷厌弃的神qíng,她就怎么也想不明白,儿子到底看上梁希宜什么,脾气倔qiáng,言辞粗鲁犀利,又赶上这么个母亲娘家,有什么好呀!
皇后娘娘欧阳雪隐约听到外面的议论纷纷,不由得烦躁起来,道:“都是些什么人在外面,嘀嘀咕咕,丢人现眼,以为我这是在gān什么呢,让他们进来吧。”
定国公府三夫人李氏脸颊通红,她刚才劝说过徐氏让娘家嫂子别跟着,可是徐氏那几个嫂子力大威猛,真不是一般丫鬟婆子能够劝走的。
徐氏的嫂子们听说皇后娘娘肯召见他们,立刻一副欣喜异常,欢天喜地的样子。
虽然他们的行为举止略显粗俗不懂规矩,但是他们心底对于皇家是发自内心的仰慕尊敬,屈膝跪地,偶尔抬起头偷偷瞄着皇后娘娘,真是觉得皇后娘娘简直是画中的天仙,气度非凡,大红色的长裙子下摆镶着真金的凤凰花式呀,这身衣服必定价值不菲吧!
望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拘谨妇人们,饶是想要成全欧阳灿的皇后娘娘欧阳雪,也开始动摇了。梁希宜的外祖母家是这种状况,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