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馥书闻言马上瞪了微月一眼,迅速道,“没听到!”
微月低眉顺耳地沉默起来。
翁岩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而犹豫地看着白馥书,“馥书,我刚刚那些话都是真的,你若是愿意的话,我立马就使媒人上门提亲。”
白馥书从来不是扭扭捏捏的女子,但却是第一次被一个男子当面求亲,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应付了。
微月不禁咋舌,这翁岩怎么说也是秀才出身的吧,行事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作风,完全是江湖人一样的直慡gān脆。
是因为这些年行走四海,那点读书人的迂腐也被销蚀不见了吧。
“你说什么呢,在晚辈面前一点样子都没有。”白馥书忍不住斥了他一句,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翁岩却有些着急,他向来洒脱惯了,哪里在意那许多的规矩。
微月识相地从大厅告退离开,还将李嫲嫲和厅里的丫环都使了个眼色,跟着她离开了,留他们两人去说个明白。
她是看出来了,其实娘对翁岩也不是没感觉的。
待大厅只剩下翁岩和白馥书的时候,翁岩便顾不上那么多,向前一步低头看着她,“馥书,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白馥书只是低着头,轻声道,“你是漕帮的大当家,而我只想过平淡自在日子。”
翁岩的眼睛亮了起来,直直盯着她秀丽白皙的容颜,“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漕帮的大当家,你就愿意嫁给我?”
白馥书抬头看着他,“漕帮哪里能没有你,这可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粮食问题。”
翁岩嘿嘿笑了起来,“近两年来,我已经极少过问帮里的事qíng了,都是老三在打理,本来就想着安定下来,不想再继续到处走了。”
白馥书有些愕然地看着他,手中握着连朝廷都忌惮三分的势力,是说放就能放的吗?
“不过也不是说不想管就能不管,这些年朝廷已经越来越顾忌漕帮了,我们几人早就商量着将帮里各派再分散些,也好减轻朝廷的注意。”翁岩继续道。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如果朝廷打算削减漕帮的势力,首先要对付必定是翁岩了。
翁岩闻言就笑了起来,低声问着,“你这是在担心我?”
白馥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不是开玩笑!”翁岩叹了一声,伸手握住白馥书的手,不让挣脱开,紧紧抓在手里,低声说着,“在船上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了,我翁岩纵横江湖这么些年,从来没对哪个女子真的好过,什么传宗接代的到了我这儿根本不重要,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像你这样坚毅勇敢的,那潘世昌简直是瞎了眼才会让你离开,馥书,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照顾,你已经能好好照顾自己,但是,我还是想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让我来保护你。”
白馥书看着握住自己双手的大掌,不再挣扎,只是没好气地道,“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
翁岩低眸看着她,“我哪里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了,只是怕你心中还有那个潘世昌,所以才一直没跟你说。”
看着这个快五十岁能称之为枭雄的男子在她面前露出这样难为qíng的表qíng,白馥书就想起在船上的那些日子,知道她是女子那瞬间的目瞪口呆,急急命船靠岸抱着她去找大夫,和她谈天说地逗她开心,形象好像一下子变得可爱起来,而不是人人闻之惊惧的漕帮大当家了。
而对于潘世昌,早在她收到他的义绝书时,她对他仅剩的一点不舍都没了,她会念旧qíng,但不会让自己一而再受到伤害。
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翁岩这次并没有qiáng抓住。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她低声道。
不管怎样,她还是愿意考虑的,幸好不是一口拒绝了他。
翁岩笑呵呵地点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以后就住在这里。”
白馥书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还耍无赖了。”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我就无赖了。”
白馥书脸一红,“年纪不小了,还跟个小毛头似的。”
翁岩看着她咧嘴笑了起来。
白馥书瞪了他一眼,“我不送你了。”说着,转身走出大厅,急步走回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