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其实也不是想象的那么糟糕冷血。
“谢谢chūn桃!”微月甜甜笑着,心qíng愈加明朗。
chūn桃回了一句不敢当,便吩咐小丫环把手信都拿到马车上。
微月上了车,对chūn桃挥手道,“我走啦,回来给你带零嘴吃啊。”
chūn桃微微一笑,“奴婢多谢小少奶奶。”
回过身,微月淡笑着,吉祥看了她一眼,道,“小姐,十一少倒是体贴。”
“是啊,真的不错,”她眸色微转,犹如珠玉生晕的光彩,“只是我突然想起潘微华曾警告过我一事。”
吉祥疑惑看着微月。
微月没什么形象地伸了伸懒腰,撩起窗帘,看着外面还有残留喜庆节日的街道,每家每户门外都贴有崭新的对联和挂着红灯笼,她突然有些迷惘,自己从一个充满奋斗意志的白领莫名成了一个在dòng房之夜闹自杀的少女,好像突然之间将她自小定下的人生目标生生掐断,如今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成为十三行举足轻重的行商?她没有这样的宏图大志,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这里出名,十三行的历史并没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出现。
为自己找个相亲相爱的老公,然后手牵手执手偕老?她已经嫁作人妇,名义上是妻,实际上为妾,还有什么幸福可追求?而且,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共享,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秉持着宁愿高傲发霉,也不要委屈恋爱的思想才会一直单身,她不认为自己换了个环境就能改变这种坚持。
人总是需要一些坚持,才不会失去自我。
那么,她在这个年代,能做什么?
微月苦笑,就算她成为历史名人,在几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堆白骨,谁还记得谁?所以,不管怎样,活在当下,还是让自己开心就好。
她想起那个清俊冷漠的十一少,笑容更深了,潘微华说过,这个男人对她好,不会是真的好,那么,他想做什么?
她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十一少对她日久生qíng,他们之间只怕永远都生不出什么qíng来,他不是她的追求,而她,未必是他想要的。
然而感qíng的事,从来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和以为的,这是她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吉祥,如果潘微华真的……病逝,你我在方家地位会如何?”微月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一直担忧望着她的吉祥。
吉祥看到微月眼色清澈,便明白她并没有被十一少的所为困住,“如果小姐愿意,必能成为方家下一任主母。”
言下之意,若是她再一直装傻,那么她就渐渐成为卑微的小妾,没有潘微华护着,就只是个小透明独自在角落生尘?
“潘微华能度过这个难关的几率有多少?”微月问。
“小姐您那时候不是与少奶奶单独谈过吗?您以为呢?”吉祥反问道,她只知道潘微华病重,却不曾近身观察她病容,自然不好确定,但……照昨日那qíng形,只怕……
微月笑纹浅浅浮起,就让她继续在角落生尘吧。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双门底上街,微月下了马车,先到屋里去找白姨娘。
房间里,白姨娘正在收拾行装。
“娘。”微月走了进去,“这么快就收拾东西了?”
白姨娘看到她,妩媚一笑,“来与我话别?”
微月帮她把一地的书装到匣子里,“娘真的不打算回广州了?”
“尚不能确定。”白姨娘对着一个小木盒发了一会儿的呆,才回答微月的话。
微月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小木盒上,“广州没有值得您留恋的么?难道……你对父亲当真舍得?”
白姨娘猛地抬头,直盯着微月,“死丫头,你那天到底偷听了多少?”
微月笑得没心没肺的,“该听的都听了,就是没看到……”
白姨娘差点就想把手上的小木盒扔过去,“没规矩!”
“规矩是用来破坏的!”微月笑着靠到白姨娘身边,笑得很暧昧,“娘,父亲对您可真不一样,那么多个妾,就对您特别,你咋不趁机横扫其他女人,成为潘家唯一的女主子呢?”
“qiáng求来的,有何意义?”若果那男子真的珍惜你,便不会一而再纳妾。
微月怔了一下,这个白姨娘也是个一身傲骨的女子,委身成为潘老头子众多妾室之一,也是迫不得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