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都跟你娘一个样了。”章嘉没好气地道。
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方十一和微月也还没回来。
“……十一少和少奶奶方才已经回来了,被老爷使人叫了过去,好像是二少爷出了事儿。”小银迎了上来,低声对章嘉说道。
“发生什么事儿了?”章嘉问道。
“说是二少爷在外面和人家吵架,出了人命了。”小银回道。
章嘉一怔,怎么就出了人命了?他看向章嘉,对念翠道,“先把少爷带下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茂官也知自己年幼,许多事qíng还帮不上手,便乖乖听话回了自己屋里去睡觉了。
“十一少他们去知县府多久了?”章嘉问小银。
“刚过去的,现在应该才到那边,少奶奶吩咐了,若是您回来了,让您也过去那边。”小银道。
章嘉来到知县府的时候,方汉玉和两个儿子都在大厅上,不见方夫人和微月,应该是在后院里。
“方老爷。”章嘉大步走了进来,和方汉玉见了礼,才发现坐在方十一下首的方树荣脸色苍白如死,眼色一片恍惚。
方十一站了起来对方汉玉道,“我和章嘉去一趟死者家里,若是能够私下解决最好,别明日他们闹上公堂。”
“大哥,我真的没动手打他,就吵了几句,他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跟着就没了。”方树荣嘴唇轻抖着,说话都有些不稳,眼底充满了恐慌。
“谁让你又出去喝酒的?我前几天跟你说活过什么?”方汉玉大声喝道。
方树荣一瑟,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在现场的人不少,他们都能为你作证你没有动手打人就可以了,有哪些人在现场的,你先仔细想好了,以防万一,说不定到时候需要他们作证。”方十一道。
“我记得我记得,我这就使人去找他们。”方树荣急忙道。
“你使人去找了,那死者的家属若是说你贿赂证人呢?”方汉玉冷声哼道,“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先去看看死者再说。”
“你们先休息吧,二弟,你也回屋里去把身上的酒味洗了。”方十一沉声说着,然后和方汉玉对视一眼,才与章嘉离开知县府。
路上,方十一将事qíng的经过说给章嘉听。
原来是方树荣今天去酒楼和友人喝酒吃饭,讨论起一些见解的时候难免有意见分歧的,许是喝了酒,理智上有些控制不住,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平常这些人会顾忌着方树荣是知县大人的公子不太敢得罪,只是今晚却有些不同,那死者喝酒胆大,处处针对着方树荣。
方树荣气不过,便骂那人不知好歹,说的话不免有些难听,谁知那死者听了一激动突然就倒地了,跟着就没了。
“……照这么看来,这人的死也跟二爷没多大关系,二爷可没动手啊。”章嘉道。
“怕是这位死者身体就有些问题,不然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方十一沉吟着,正常人来说,就算喝了酒吵上几句话也没什么大碍,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气儿了?
其实方树荣本来跟这件事没多大关系,最不应该的就是那死者倒在地上之后,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就是让大家别去抬那人起来,让他去装死……
这句话就落理了,让人听了,还要认为是方树荣站着父亲在外面横行霸道。
死者叫刘大有,家里生计比较艰难,就住在南门,方十一他们从东门过去还不需要半个时辰,刘家已经在门外挂上白灯笼了。
听到方十一是知县府的大爷,刘大有的妻子立刻哭着扑了上来,叫着要以命换命,她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幼儿,最大的也就十岁,是个瘦小的小女孩,再小一点的是两个男孩,一个有七八岁,一个有五六岁。
方十一退后几步,宝信挡住刘娘子。
“这位娘子,我们爷是来问问有没什么可以帮得上的,不是来恐吓你们的,有话好好说。”宝信劝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丈夫都叫你们给害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别以为我们会善罢甘休,我丈夫的命一定要你们还。”刘娘子哭得双眼浮肿,只恨不得也随了丈夫去了,想到家中还有幼儿,又觉得舍不得。
方十一将刘家环视了一眼,空气中有苦涩的药味,他看向墙角处一些药渣,心中亮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