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练了一会儿。”茂官亲自给微月倒了热茶。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微月笑着让他坐到自己面前来。
茂官坐了下来,疑惑看着微月。
“茂官,你对你母亲还记得多少?”微月问道。
茂官一愣,眼色微黯地低下头,“记得一些。”
“广州是你母亲的家乡,也是你的家乡,我们回来这里,自然要听到许多关于以前的事qíng,我一直没跟你仔细谈过你母亲,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qíng是要告诉你的。”微月神色认真地看着他。
“娘,您说过把我当亲生儿子的。”茂官委屈看着微月,之前在普宁县他们已经谈过了,是娘说在她心目中,他跟瑞官和桐桐一样,都是她的儿子。
“你当然是我的儿子!但不能因此就让你不认生母,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会听到别人如何评价你的母亲,不管如何,你只要记住,每个人都会做错事qíng,就像你的母亲,她也做错很多事qíng,很多人都不喜欢她,但她所作的都是为了你。”微月摸着茂官的头,将潘微华做过的事qíng简单地提起。
茂官紧抿着唇,眼圈有些发红。
“……如果将来你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子,或许这些不会影响你,但你是方十一的儿子,是潘世昌的外孙,有些事qíng是你避不开的,茂官,以后不管别人在你面前说什么,都不必放在心上,只有你自己的心坚qiáng了,才能勇敢抵制别人的伤害。”微月柔声说着。
“我母亲做错了这么多,为什么娘仍然对我这样好?”茂官含泪看着微月。
“笨蛋,不是因为被你这个臭小子给迷住了吗?”微月用力敲了他的额头一下,笑着道。
茂官破涕为笑,随即很认真地道,“娘,那些银子我不要了,还给他们方家吧,我以后自己赚银子。”
“以后遇到别人拿你母亲说事的,你也要忍一忍,但别因此觉得心里难过,知道吗?”微月道。
“我知道。”茂官点头应着。
叶氏第二天就以方家的名义到钱庄去取潘微华的那五万两银子,还有派人去收回那几间铺子和庄子,如此一来,便把暗中在帮潘微华打点这些财产的人给bī出来了。
原来是潘微华的奶妈,在她生病的第二年,这个叫萍娘的奶妈就被送出方家,这些年来一直住在乡下,日子却过得极好,还以为是潘微华给她养老的银子足够,没想到会是她在背后替潘微华看着这些财产。
这个萍娘无女无子,收了一个养子在身边,潘微华庄子和铺子的主要事qíng都是这个养子在打理。
然而只是一个奶妈和一个没有权势的掌柜,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一点异心都没有地守着这些财产,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了。
这个世上愿意全心全意对潘微华的人,除了潘梁氏还能有谁?
所以当叶氏到钱庄里取回了五万两之后,潘梁氏立刻就带人到方家闹去了,这时候的潘家和方家已经不是站在同一平行线上。
这是女儿留给茂官的念想,如果不是为了茂官,女儿又怎么会做了那些事qíng?梁氏不管是心疼女儿还是想要替外孙打算,都绝不可能让方家的人平白得了这便宜。
但叶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将潘微华贪墨的证据摊开在梁氏面前,这银子本来就出自方家,如今还给方家又有什么不对?
在qiáng势的潘家面前,证据算个什么东西?梁氏自然是不肯承认这些是潘微华贪墨得来的,非要说是潘家当年给潘微华的嫁妆。
叶氏不知在哪里得到的潘微华当年嫁入方家时的嫁妆清单,根本就没有这五万两。
只是账面上的证据是不够了,没有证人能证明这就是潘微华从方家贪墨得到的,当年的那些管事被叶氏开始管家的时候换了,如今根本找不到人来证明。
那些掌柜的更是畏惧潘家的势力,不肯出来作证。
双方都不肯退一步,那就只好上公堂了,可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这样上公堂岂不是成了广州的笑话?
最后,潘梁氏便提出这笔银子要三七分,必须给外孙儿留大份,否则她绝不罢休。
叶氏自然是答应下来。
所以就找到微月这边来了,面对跟自己都有些小恩怨的梁氏和叶氏,微月是笑容灿烂,态度十分和谐。
梁氏见到微月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白馥书,冷着脸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