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邱氏大怒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差点再一次中风。
叶氏也劝了方亦浔,“……不过到她名下,你就永远是庶子,在那些嫡出的面前永远矮了一截。”
方亦浔沉默不语,兀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你到底有没听到我说话?就算其他人不同意又怎样?若是换了他们,他们又怎么会是这个脸色,只不过是嫉妒你罢了。”
嫉妒?方亦浔心中一惊,自己何尝不是在嫉妒方十一。
就是因为嫉妒,才不肯放手……才不顾兄弟qíng义。
“你下去吧,我想安静一下。”他回头看着叶氏殷切的目光,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
叶氏咬了咬唇,心中不悦地转身而去。
当日,方十一和方汉玉就去找了方氏族长,见了族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家。
“真是一模一样,可当年怎么都没记在族谱上?”已经满头银丝的族长jīng神依旧矍铄,睁大眼正仔细打量着方汉玉,真的跟长房的汉德长得是一样。
方十一将方汉玉的身世详细说了一遍,“……其实是血脉相连,只是当年老祖宗误信了他人,才导致骨ròu相离,若是我父亲克了方家,那作为他的儿子,岂不是对方家也无利,但这些年来同和行如何,族长和几位叔伯心中也是有数的。”
“神怪煞星之说确实也不能尽信。”族长点头道,他其实看中的是方十一曾经带给方家的风光和荣华,他相信如果方家要重新在广州夺回名声,就只能靠这位被赶出方家的十一少。
“族长真是深明大义。”方十一笑道。
“但这事儿得请长房的嫂子来做主,毕竟你们是一房的,说不定她知道有这个小叔的存在。”族长又道。
“这是应该的。”方汉玉说得风轻云淡,既然已经找了方家的族长,自然就不怕会有任何波折阻挡他们父子想要办的事qíng。
于是,便派人去请了方邱氏到祠堂来。
方邱氏在方亦浔和方亦茗的搀扶下走了进来,目光触及方汉玉,脸色微微一变,惊愕地站在原地,听说长得相似是一回事,但亲眼所见,仍难以控制心中的震惊。
“父亲……”方亦茗也惊呼出声,但立刻想起父亲早已仙游,连忙住了口,视线落在表qíng清冷的方十一身上。
“方老夫人,别来无恙。”方汉玉和方十一如出一辙的漠然眸光看向邱氏。
方邱氏冷冷哼了一声,“我不认识你。”
“当年你从我手里接过榆庭,怎么就不认识了?”方汉玉笑了笑,充满讽刺。
“当年我若真的见过你,又怎么不会对你的身份起疑,族长,看来是有人故意浑水摸鱼啊。”方邱氏对族长道。
族长听着一愣,好像也有理,可为了同和行……能够让方十一再成为方家子孙,那是最好了。
“原来是老夫人贵人多忘事,那也无妨,族长,我这里有兄弟十几年前的书信,您看过便知。”方汉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族长。
“信件可以假造,族长……”方邱氏拉着方亦浔的手臂想要站起来。
族长已经认真地看起信件来,根本没有理会方邱氏,其实他心中想的是,就算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也是会让方汉玉认祖归宗的。
“吾兄亲鉴,你我兄弟本是同根血脉,无奈命运玩笑,令尔自幼流离在外,母亲每每说起,泪湿衣襟,……得知兄曾来寻弟,贱内愚昧夺子,弟无颜见尔,兄且放心,弟必将榆庭抚养成人,继承方家家主,将兄之一切还其身上……”
族长每念出一句话,方邱氏脸上的青气就加深一分,脑门儿一阵一阵的抽痛,好你个方汉德!竟然早就知道方十一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对他那么好,也没对她露出什么疑心,根本就是想利用她保护方十一!
原是想利用方十一控制方家,没想到反被方汉德利用了,这股气她怎么忍得下。
方亦浔和方亦茗面面相觑,这么论起来,方十一比之前的身份更加理所当然地继承方家和同和行了,方汉玉才是长子……
“既然他是不祥之人,被祖先赶出方家,就不能当是方家的人。”方邱氏叫道。
“不详?何来不详?我既不克妻也不克子,儿子还是普宁县首富,我到底是有福之人还是不祥之人,你一个妇人如何评说?”方汉玉沉声反驳,眼底露出冷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