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修容被皇上亲自下旨不许外出,众人连这原因都是不知道的。
皇后在上首听了她的话便是有些不悦道:“你若是肚皮争气些,今日也便不用坐着听我的唠叨了。”
岳充媛听了皇后的这话,哪会不知皇后已是生气,便是立即站起来请罪。而旁边的容婕妤拿出帕子,掩了掩口鼻,可谁都知道她那是偷笑呢。
没一会等这妃嫔走了后,皇后还未起身,就见身边另一贴身宫女绿竹匆匆进了来。只见她走近皇后身边,躬身压低嗓子道:“娘娘,刚刚奴婢见龚公公去了那丽坤宫。”
皇后听了心中震惊,一时间脑海中已是转了无数的念头。大公主病逝,皇上虽是面上并不太多悲伤之qíng,可是皇后那日在长乐宫见着皇帝那般病容,心中便知这朱修容必是不得好下场的。
只是她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快地下手了,而且由龚如海亲自动手,可见这皇帝定是已经恨得她入骨了。
这到了傍晚时分,宫中便传遍了朱修容突然重疾,竟是去了。
而过后皇帝的旨意下来了,让朱修容以婕妤位下葬。
这道旨意可是真正出乎了多少人的意料,在这后宫之中若是一般宫妃去世,皇帝即便不喜欢她,也会让她以更高的位分下葬的。
可是这朱修容却是以婕妤位分下葬,要知道只有嫔位以上的宫妃才能葬在皇陵之中,但凡是嫔以下位分的宫妃死后可都是葬的离皇帝远远地。
朱修容的父亲也是以军功起家的,虽然没有淑妃的父亲显赫,但是也是战功不小的。是以若不是大公主就这么突然地走了,顾清婉相信她总会还有再起复的一日的。
可是人算就是不如天算,顾清婉听闻大公主走时形容极其的可怜,皇帝就算再心狠可也到底是她的亲生父亲。如何会不恨,如何会轻易放过这个日日给自己女儿下毒的女人。所以便是她死了,皇帝也是不想见着的她的。
没几日便是到了大公主的头七之日,顾清婉这几日倒是抄写了不少的经书。这样小的孩子没了,想必在宫中众人心中也不过是拂过一丝波澜罢了。
顾清婉因着自家腹中的孩子,多少也是可怜这无母的大公主的,是以便想着抄写几遍经书既是告慰了大公主的在天之灵,也是安了自己的心。
正当顾清婉准备传晚膳的时候,便看见皇帝带着龚如海便是进来了。这外面的风雪依旧下个不停,虽说是润雪兆丰年,可是再这么下下去,难免会出现路有冻死骨的惨况。
顾清婉伸手拂了拂皇帝肩头的雪花,又是帮忙将他身上的披风解开。
“这么冷的天,就吃些火锅暖暖胃,皇上可觉得还好?”顾清婉抬起脸时,旁边的烛光照亮她的脸颊,而眼中的柔qíng也照进了皇帝的心中。
“便依了爱妃说的吧,”邵烨神qíng还是有些恹恹地,不过瞧着倒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两人携手坐在软榻上,不论是地龙还是旁边的火炉都将整个房间烘的暖暖的,而因为顾清婉现如今身子重,凡是坐的地方都是摆上了软软的靠垫。
邵烨一坐过去便觉得异常舒适,连心qíng都不由地放松了起来。
“你惯是个会享受的,朕瞧着这些个宫里,便是你这地最是舒服。”邵烨说着便是伸手将顾清婉捞了过来,两人贴在一处说着话。
“不过便是多点了几盆炭火,多了些软垫,倒是惹了皇上这般说。若是皇上喜欢,只管和妾说便是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顾清婉也是玩笑地回道。
邵烨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一时倒是有些恍惚。
顾清婉微抬眼帘,依偎着他轻声道:“皇上可是在想些什么?”
“朕想着这外面的风雪可真是大啊。”邵烨这话说到这便是停了。
顾清婉看着他的样子,便想着将话题带到别处,于是便道:“虽说润雪兆丰年,可是这大雪已是下了这般久了,若是穷困人家哪有那么多的银碳过冬啊。”
邵烨低头定定地看着顾清婉,只把她看的有些心里发毛,顾清婉刚在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说错,还是这邵烨并不喜后宫妃嫔随意评论时事。
“这后宫妃嫔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朕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想着穷人的。”邵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多少带着点嘲讽。
顾清婉一时间倒是不知怎么接着他的话,只得乖乖地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