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里说,楚焚天并不觉得当皇帝有什么好的。现在的政局复杂,老皇帝每日都陷在这种让人jīng疲力竭的勾心斗角中。就像夕晨焰说的,当皇帝除了烦还是烦,有什么意思?但是来自他母亲的压力,又迫使楚焚天在一开始不得不做出些他自己也不太愿意做的事qíng。所幸后来,他始终以楚氏的发展为重,让他母亲也哑口无言。
原本楚焚天就并不想过多的介入皇位之争,但是时势所bī,在面对到底支持哪个王子的问题上,他又不得不对他的母亲妥协。他不是不知道他母亲的真正用意,可她毕竟是他的母亲,只要不触到楚焚天的底线,楚焚天并不介意多忍让一些。况且,在发展楚氏这个目标前,他和他母亲还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虽然两人的目的截然不同。另外藉由楚氏,楚焚天还能够拖延住他母亲的计划,这又何乐不为?
楚焚天不是没有野心,这么多年他杀伐四方,笑傲江湖,君临商场,这种随心所yù,天高鸟飞的生活才是他所追求的。至于当皇帝,常年深锁宫廷,每日权利政治,尔虞我诈的斗争,楚焚天就和夕晨焰一样,深感厌恶。
楚焚天深吸一口气,他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过夕晨焰竟会和他有着如此相近的想法。他不由出神的望着夕晨焰,说道:“晨焰,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夕晨焰所说的话,完全不像一个刚走出深山的人,反倒像是一个久经世故就差点要看破世事的老人。
夕晨焰看着楚焚天惊讶的表qíng,就知道是他说的那番话让某人动容了。不由得自信心bào涨,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顺手拍了拍楚焚天的肩,爆出一句:“天天,你还年轻!到了我的岁数,你就明白了。乖,以后要听你焰焰哥哥的话。知道么?”
楚焚天闻言一阵猛咳,哭笑不得的看着夕晨焰“你”了半天也说不出句囫囵的话。
反倒是夕晨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楚焚天道:“天天,你怎么想起叫我晨焰了?要叫焰焰哥哥!尊老懂么?”
楚焚天好不容易忍住爆笑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叫你晨焰不对么?小时候,可是你自己亲口跟我这么说,要我叫你晨焰的。”
夕晨焰囧着脸看着楚焚天道:“怎么可能?哪有这种事?”
楚焚天这时沉默了下来,仿佛是陷入了回忆,好半晌,他才看向夕晨焰,眼神却集中到了夕晨焰额头上那一处不是很明显的淡淡伤痕,低沉的说道:“你忘了么?”说着,楚焚天的手自然而然的抚上了夕晨焰的那道伤口。
夕晨焰猛的一震,记忆如同cháo水般向他涌来。当年他为了救小娃娃,被一只bào怒的熊打伤,后来虽然被亲爸救了,但他还是昏迷了很久,那时候……天天还小,只知道哭和喊他的名字‘夕晨’,而那天他醒的时候为了安慰哭个不停的天天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告诉了他其实夕晨焰这个名字是姓夕名晨焰,如果天天不再哭,就让他叫自己晨焰。
夕晨焰苦笑,他竟然还真忘了有这么一回事。终于得到解释的夕晨焰哑口无言,可是天天现在为什么还不停的轻抚着他额头的旧伤呢?脸色略显出红润的夕晨焰,不禁一把握着楚焚天的手,声音竟出奇沙哑的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楚焚天的神qíng所震到。
楚焚天怔怔的看着夕晨焰,心里涌出了一种qiáng烈的疼惜,他有些失神的道:“还疼么?”
夕晨焰张口结舌,老天,谁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的夕晨焰竟然发现他还有些不自觉的沉溺在这样的“被宠溺”的感觉中?
第十七章 困shòu生涯 (上)
夕晨焰很郁闷的在浩海阁里转来转去,有点像困shòu。自那天楚焚天丢下一句“不准出去,否则重罚”的禁令,头也不回的离开之后,算算已经隔了快十天了。
这十天来,夕晨焰始终没见到楚焚天,导致他也没敢出去。虽说他的术力早就恢复,身体也好的差不多,换做是以前的夕晨焰,恐怕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玩去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楚焚天说的那句话,就是让他没这个胆子公然违抗。夕晨焰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就把一切归咎到他的救命药丸快吃完了,所以在纯一郎还没回来之前,先消停一会这种看似还过得去的理由上。
让夕晨焰不太明白的是,自从他出了地牢以后,和楚焚天的关系表面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改变,但是他却多少能感觉到好像有些地方不同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