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妈妈也想到了刘姨娘平时老实谨慎的样子,迟疑道:“刘姨娘看起来的确挺老实,也不知当年老太夫人是因何抬举了她的,指不定看中的就是她的老实?倒是三夫人,的确挺可疑的,平常蒋姨娘又跟清溪坞走得近,要不我打听打听去?”
孔琉玥摆手道:“不必了,就算此事真与三夫人有关,无凭无据的,我们又能拿她怎么样,难打还能押了蒋姨娘去跟她对峙不成?便是真与她对峙,他来个一口否定,我们也是没法,没的白惹老太夫人生气,此事到此为止罢,反正蒋姨娘也得到惩罚了!”
正说着,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刘姨娘求见!”
孔琉玥笑了笑,看向梁妈妈道:“说曹cao曹cao便来了!”命小丫鬟,“请她进来罢!”
小丫鬟应声而去,很快领着刘姨娘进来了。
刘姨娘看起来一脸的葳邈,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孔琉玥面前,道:“夫人,此番蒋姨娘之事,真个与婢妾无关。她昨儿个下午来找我,让我晚上帮她告个假,说她生病了,我看她的气色并不像生病的样子,只当她是想歇歇,就应下了她。等到晚间回去后,她又使人来问我,我帮她告病时侯爷是什么反应,我想着当时侯爷什么都没说,就据实告诉了她,并不知道她竟有这样糊涂的想法。之后的事qíng,夫人便都知道了……真的不关婢妾的事,求夫人明察!”
“你先起来!”孔琉玥示意梁妈妈搀她起来,“并没有谁说此事与你有关,我自己也会判断,你别自己吓自己!”心里则暗忖,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前qíng,难怪蒋姨娘院里的小丫头子会说此事与刘姨娘有关,只怕是眼见自家主子失势了,本着“拉一个下水是一个”的心态,胡乱攀咬的。
梁妈妈也在一旁道:“夫人心里明镜一般,谁是谁非,谁好谁歹,都是一目了然的,刘姨娘只管放心的回去罢!”
刘姨娘见主仆二人的神qíng不能像是作伪,应是真的没有怀疑自己,方松了一口气,行了个礼,千恩万谢的走了。
这里梁妈妈方道:“看来这事儿,果真跟刘姨娘无关,是小丫头子胡乱攀咬她的!“
孔琉玥点点头,正要说话,白书进来道:“晚饭已经送来了,要不要使个人去外书房请侯爷?还是等侯爷回来后再摆?只不知道侯爷多早晚回来!”
“使晓chūn她们中的一个去请罢!”孔琉玥想了想,吩咐白书道。见她应声而去后,忙又叫了她回来,“算了,不必去请了,还是等侯爷自个儿回来罢。你吩咐厨房,把饭菜一直煨着,什么时候侯爷回来了,什么时候再送过来!”万一他仍在生气,迁怒了去请他的人,岂不是害了人家?
“是,夫人。”白书答应着退出去,方走到门口,就见一个人大步走了过来,忙朝里面大声道:“侯爷回来了!”却是傅城恒回来了。
孔琉玥闻言,忙迎了出去,含笑屈膝行礼:“侯爷回来了!”又问,“是这会子摆饭,还是歇会了再摆?”
“就这会儿罢!”傅城恒淡淡应了一句,越过她径自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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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又喝了几口孔琉玥亲手沏来亲手奉上、冷热适中的太平猴魁,傅城恒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孔琉玥看在眼里,方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人黑着脸的样子可真是吓人,别说满屋子伺候的丫头们大气不敢出,就是她,也巴不得能离他远远的!
可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终究不是个事儿,而且有些话她也不得不说,于是孔琉玥在犹豫了再四,并将众伺候之人都屏退之后,还是斟酌着开了口,“妾身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之前有那样……的规矩,妾身初来乍到,也不知侯爷是个什么意思,还请侯爷明示。”
傅城恒原本已消散了个七七八八的怒气,在闻得她这句话后,复又蓬勃了起来,冷着脸道:“这些都是内宅的事,难道还要我来安排?”
孔琉玥自然感受到了他的怒气,倒是没怎么觉着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无措,他这话说了根本就跟没说一样嘛,她要是知道怎么安排,还问他gān嘛?还是他其实希望她继续沿用旧规矩,只是不好意思开那个口?可他明明不像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傅城恒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不该迁怒于小妻子的,她原就年小,打小儿又没个亲娘长辈好生教导,这些事qíng别说经历,只怕听都没听说过,她除了问他,还能怎么样?他也是听完蒋姨娘那番做作,即刻想到了太夫人和三房在从中捣鬼,生气于他们管完了前头那个不算,如今新夫人都进门来了,他们却还想cha手他房中的事,一时气急了,所以才迁怒了孔琉玥的,认真说来,这事儿又与她何g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