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孔琉玥又将其余众管事妈妈都问了一遍,内容不外乎各自主管什么,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又该怎么办等语,同样也如问王廷凯家的那样,问了她们‘可有意见’,得到了一致‘没有’的答案后,方暂时停止了问话。
她问话时,蓝琴就坐在一旁的小几前,研了墨运笔如飞的写起来,等到她问完之后,她也写完了,起身将写好的单子都恭恭敬敬的递给孔琉玥:“夫人。”
孔琉玥就接过,大致看了一遍,方笑道:“才我和众位妈妈都说了什么,已是白纸黑字一个不漏都记得请请楚楚了,我问众位妈妈可有意见时,众位妈妈也都说了没意见的,也就相当于是立了‘军今状’了,明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就以此为据,比照府里的规矩来办理,你们可有意见?”
方才还对她多多少少有几分轻视意思,觉得她一个主子办事,竟反过来要问她们有没有意见,可见是个面软没手段的众管事妈妈闻言,便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一个个不厌其烦的问她们,可有意见,就是为了让她们说没有意见,然后留下白纸黑字的证据,等日后她们一旦出了什么岔子时,好发落她们,且还让她们根本粹无可辩,这才真真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啊!
又听得孔琉玥道:“我听说妈妈们都是识字的?那打今儿个起,你们每日的事qíng便多了一桩,就是事无巨细写下你们当日都做了些什么事,都与谁与哪些部门打过jiāo道,在第二日议事时jiāo给我,让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知道你们具体的差使细则,明白吗?对了,我还有一条规矩,劳烦各位妈妈回去后即刻传达给下面的人,就是我不喜欢听到府里有任何闲言闲语传出,如果发现有谁乱说话,或者无事找事,无事生非的,人人都可来我这里告密,前来告密者,赏银二十两,并且为了不让告密者难做人,告密人的名字也是绝对对外保密的。你们回去之后,就把这话告诉给下面的人,明白吗?”
这下众管事妈妈就已经不止是倒吸一口凉气,而是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了。让她们每天都写自己做了些什么与谁打了jiāo道jiāo上去,同时又宣布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告密,并重赏告密人且为其保密,这样一来,她们就是有心隐瞒自己的一些事,也要提防着别人会不会在自己的报告里无意写上了一句与自己有关的什么话,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或是在自己已不知不觉时,已被谁暗地里桶了一刀子了。
那么惟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事,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来,否则,白纸黑字的证据可摆在那里,要追责起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方才还只是因为想着有老太夫人、傅城恒和晋王妃三大巨头给孔琉玥撑腰,所以面上对她表现得很恭敬,实则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的众管事妈妈,至此才算是对她口服心也服,再也不敢存一丝半点的轻视之心了,齐声应“明白了!”时,语气也都无形中恭敬了许多。
孔琉玥自然感觉到了,又扫了众人一眼,才笑道,“我只是暂时代替三弟妹管家,所以我这规矩,也就行这一阵子罢了,少不得委屈妈妈们迁就迁就我,都没有意见罢?”
能有什么意见,好的坏的都让你说尽了!众管事妈妈暗自腹诽,嘴上却比刚才又更恭敬了几分:“但凭大夫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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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羌香院,孔琉玥只觉自己已快要累瘫了,太阳xué也一跳一跳的疼,虽说方才在议事厅她一直都是坐着的,也没做别的事,只动了动嘴皮子,但她却觉得比以住任何时候都累,不由暗叹,怪道古人一个个都不长寿呢,原来都是用脑过度造成的!
她现在只想躺到chuáng上好好儿睡一觉去。
但她却不能,她还得跟梁妈妈并蓝琴几个一起,对照花名册,将接下来这几日并正月里家下所有下人的当班顺序都排出来,最重要的是,可以趁机将府里下人们的名字都在脑子里过一遍,也算是有个初步的了解。
才在议事厅宣布过她的规矩后,她随即又宣布了自己的另一条制度,那就是包括众管事在内的所有人,每七天都可以纶休一天,不过需要提前三天跟管事打招呼,若是实在有急事,可以彼此调班,不过得让管事知道;而众管事若是这段时间管理得好,手下人没有出错的,一律赏银二两,并闺府通报表扬:再来就是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初六期间,当班的人一律发双倍月钱,算是对他们大年下不能跟家人团聚在一起,仍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