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闻言,心里一动,三夫人那般留恋掌家,除了喜欢那种众星捧月,将侯府内院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只怕就有这方面的因素罢?看来事后得让梁妈妈设法去外院,打听打听侯府具体有多少产业每年又有多少进益才是,总不能让其他部落入三房的腰包罢?
“对了,外院今儿个送了宫中分给咱们长房过年的东西来。”孔琉玥又说起这件事来,“我除了给初姐儿姐弟三个的份儿留了起来,再就是把赏给下人们的份儿留了起来,其余都分作均等的三份,赏给了三位姨娘。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罢?”那些东西,总共价值也不到千两,分到每位姨娘手上,也就每人二百两的样子,虽然知道他应该不会怪她自作主张,总得跟他说一声才是。
果然就见傅城恒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些内院的事,你拿主意就是。”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去了乐安居。
老太夫人的屋子里早已点了地龙,温暖如chūn,小小银鎏香百花香炉里清新的松柏香若有若无地飘dàng着,给屋子平添了几分温馨的味道。
他们到时,太夫人、傅旭恒三夫人夫妇并傅颐恒都早到了,傅旭恒正满脸是笑的与老太夫人说着话儿,“……想着祖母爱吃淮扬菜,于是请我那朋友忍痛割爱,将那厨子送了我,今晚上祖母您老人家就可以吃到您爱吃的鲈鱼羹了。”
老太夫人呵呵笑道:“你这孩子也是,既是人家心爱的厨子,你就说什么也不该问人家讨的,人家抹不开面子只得给了你,心里还不知怎生懊恼呢!”
傅旭恒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管他懊恼不懊恼,我只知道孝顺祖母是我作孙儿最最应该做的事!”
三夫人笑着cha言道,“都是三爷平常很要好的朋友,祖母您老人家不必担心,至多让三爷明儿也寻了一样那位朋友心爱的东西送他去便是了,他定然不会说什么的。倒是您老人家念在三爷这一片孝心的份上儿,待会儿可得多吃一些才是!”
太夫人也笑道:“娘您待会儿吃了若是好,便算是他的小心虔了。”
正说着,见傅城恒和孔琉玥走了进来,傅旭恒和三夫人忙都起身给二人行礼:“大哥,大嫂,您们来了!”
其余众人忙也各自见了礼。
傅城恒点点头,上前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分别见了礼,然后坐到了右首第一张太师椅上。
待得稍后傅希恒和二夫人也到了以后,老太夫人便说起依往年例,明儿该给下人们发放新衣和赏钱的事来,“……住年这事儿都是我和老大一起做的,今年又比往年更冷些,我年纪也大了,不能在冰天雪地里待太久,这样罢,今年这事儿就由老大和老大媳妇来办罢!”
此话一出,暖阁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尤其太夫人和三夫人的脸色,就更是jīng彩了。
原来不管是太夫人王牌法神是三夫人,前者虽主持了永定侯府近二十年的中馈,但因老太夫人一直都在,老侯爷又是个极孝顺的人,一直以老太夫人为尊,因此在之前那二十年里,这样相当于向全府人宣布自己是侯府第一女主人的事,太夫人却一直都没机会做过;而三夫人掌家以来,又因傅旭恒只是继室子,承爵的乃是傅城恒,这样的事qíng自然也不可能让她来做,且她也没那个资格。
因些自傅城恒承爵这几年以来,这样的事qíng依然一直在由老太夫人来做,只不过她身边的人,由儿子就成了孔子罢了。
却没想到,老太夫人今日竟会宣布今年让孔琉玥来跟傅城恒一起做这件事,要知道她才过门短短三个月,掌家也不过是两三日的事,且还只是暂代,并不是正式掌家!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在打三夫人,尤其是在打太夫人的脸了,更遑论这一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也难怪她婆媳二人会一下子怒形于色。
似没看见太夫人和三夫人白一阵青一阵的脸子一般,傅城恒仍是一贯的面无表qíng,起身应道:“原是我们夫妇分内之事,祖母放心 !”
一句原是‘我们夫妇分内之事’,说得太夫人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傅旭恒已抢在她之前笑着开了口:“从明儿起文武百官就都开始休沐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大哥若是有忙不过来的地方,只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