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被她推得打了个趔趄,方猛地回过神来,差点儿就没忍住推回去,明明是她儿子做了错事,她还敢待她这般不客气!
却又听得晋王妃笑声却飞快的道:“叫醒三弟之后,记得用最简短的话让他知道事qíng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让他不管怎么样,都一口咬定他没有用qiáng,而是跟郭二小姐你qíng我愿,‘聘则为妻奔是妾’的道理你是一定懂的,让他千万咬定了!不然若太后硬要为郭二小姐做主,给她和三弟赐婚,让她作三弟的平妻,——以她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就算我们都知道她这个身份其实一文不值,但如果太后非要较真,便是皇上也是不好驳回的,到时候吃亏受苦的可是你和两个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一席话说得三夫人如梦初醒,生平第一次对晋王妃出了几分由衷的感激来,因咬牙点头道:“大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王妃娘娘说得对,事qíng已经出了,再生气再伤心都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拿出一个损害最小的办法来,对晋王府和永定侯府如是,对他们母子更如是,不然以那个小贱人如今台面上的身份,若是太后真要坚持,赐她给三爷作平妻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再叫她生下了一儿半女来,也是嫡出,那他们母子可就真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晋王妃见三夫人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暗自冷笑不已,面上却仍是一派的“沉痛”,提点三夫人道:“最好即刻再使个人回勇毅侯府去说一声,有些话,我们作为男方毕竟不好说,但孙侯爷就不一样,必要的时候,只有娘家人才好更名正言顺的为你出头。”
三夫人闻言,就越发感激起晋王妃来,对,出了这样的事,娘家人若再不站出来为她撑腰,更待何时?哼,那个小贱人不就是仗着她是威国公府的狗屁“二小姐”吗,她还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女呢,威国公府虽有太后撑腰,勇毅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因忙着对身后一个丫鬟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打发她去了之后,方领着另外一个丫鬟咬牙切齿的进了内室。
进得内室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凌乱。郭宜宁就坐在那一地的凌乱中,正拿着一支金钗抵着喉间,一副寻死觅活的样子,丫鬟碧桃则跪在一旁,哭着哀求她“别想不开”,间或还磕个头。
三夫人因见郭宜宁只胡乱裹一袭中衣,连里面大红色绣鸳鸯的肚兜都能看见,雪白丰满的苏胸差点儿没将肚兜撑破,再衬上因发髻散乱了,而滑落下来垂到雪白肩膀上的几缕青丝,致使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平添了几分异样的风qíng,倒比她先时衣装整齐的在那里装大家闺秀顺眼得多,几乎不曾当场气破了肚皮!
她qiáng迫自己极力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将仇恨的视线自郭宜宁身上移开,移至一旁的榻上去。下一瞬,她就差点儿没被再次气死过去!
——事qíng都除了这么久了,傅旭恒竟然还高卧着,一副好梦正酣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着餍足后的表qíng,三夫人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便狠命掐了他luǒ露在外的肩膀一下,然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低吼:“傅旭恒,你给我起来!”
傅旭恒却没有醒来,只是皱了皱眉头,伸手在半空中像是赶恼人的蚊子一般胡乱挥了几下,便又继续睡了。
三夫人见状,自是越发生气,因见一旁的矮几上有个小茶壶,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也顾不得去管里面的水是冷是热,是会凉到还是会烫到傅旭恒了,上前一步抄起那个茶壶,便对着仍酣睡着的傅旭恒的脸倾倒了下去。
而此处既然是晋王的小书房,里面一应东西俱都齐全,显然是晋王平常常来的,王府的下人岂敢不jīng心伺候?又岂敢让茶壶里不时刻都有热茶?
于是在算不上滚烫,但也着实有几分灼人的茶杯烧到脸上后,傅旭恒终于醒了过来,并猛地坐了起来。
他正想骂人,就见三夫人正满脸生气兼伤心的站在面前,而随着被子的下滑,自己露出来的身体竟然是luǒ露的,再将目光放远一点,便又对上地上郭宜宁主仆那一番做作……火石电光中,之前发生的一切便都浮过了他的脑海,让他一下子醒悟过来,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原来并不是梦!
“景真,那个……,你听我解释……”回过神来的傅旭恒也顾不得去管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了,虽然在他看来,不过就是酒后睡了个旁的女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结发嫡妻的感受和体面还是要顾的,尤其妻子的背后还站着勇毅侯府,“我不过是吃醉了,谁知道这个女人有主动地紧,也不知是不是今儿个王府传来的歌姬舞姬……你放心,我会尽快打发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