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说话时,太夫人也已接收到了傅旭恒的眼色,已跑到窗户面前,对着窗户跪下哭将起来,“老侯爷啊,您看一看罢,您才去了能有几年,侯爷他便不将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不将老三这个弟弟放在眼里,一心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了,您若是在天有灵,就劈下一道雷来,劈死了这个不孝不悌没人伦,只知道沉迷于女色,受狐媚子挑唆的混账东西罢……老侯爷,您显显灵罢……”
孔琉玥将三夫人的话听在耳里,再将太夫人这一番做作看在眼里,就冷冷笑了起来,“公公若是真在天有灵,首要该劈的也是那些bīyín嫂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还有那些助纣为nüè的人,太夫人可千万要当心了!”
“你……”太夫人被噎得一窒,随即便又对着窗外哭道,“老侯爷,您也亲眼瞧见了孔氏是如何顶撞我这个作婆婆的,似这等不贤不孝,还善妒口舌的狐媚子,您老人家若是还在,又岂会容她嚣张?早赐下一纸休书了……求您快显灵罢……”
孔琉玥厌恶透了太夫人这番做作,当下也不再看她声qíng并茂的“演出”,而是再次冷冷看向了傅旭恒,“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你欺负的蓝琴了?”
在她冰冷的、隐隐含着几分讥诮的、仿佛在灵魂深处有着无穷锋刃坚冰的目光的注视下,傅旭恒忽然之间有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他近乎是láng狈的撇开头,不敢再直面孔琉玥。
他qiáng挤出一抹笑意,说道:“大嫂这话,请恕我不能领。我成日里待在清溪坞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您的丫鬟若是没有那个心,我甚至连见到她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这事儿,可以说是周瑜打huáng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然,我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您会觉着抹不开颜面也是有的,您看这样行吗,待过个几日,我便着人挑个吉日,摆上几桌酒,搭上一台小戏,明堂正道的纳了她做妾,往后也好好待她,算是给她一个jiāo代,也算是给大哥大嫂一个jiāo代,未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孔琉玥没想到她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了,傅旭恒竟然还能这般颠倒是非,信口雌huáng,且还敢提出要纳蓝琴为妾,语气里还带了几分不知道给了蓝琴多大恩典似的,怒极反笑,道:“傅旭恒你是聋了吗?难道方才没听见我说,你给蓝琴提鞋也不配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也是,你根本不是人,根本就是禽shòu,又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我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一次,别说你只是想娶蓝琴作小老婆,就是她孙景真这会儿就死了,你三媒六聘的要娶她去做大老婆,我也不会答应!你就等着被送官查办罢!”
一席话,不止说得一旁的三夫人气了个半死,也说得傅旭恒再忍不下,恼羞成怒起来,“大嫂非要说我‘bīyín嫂婢’,那好啊,人证拿出来,物证拿出来啊!我倒要看看,没有这两样东西,旁人要怎么相信不是你的丫头主动勾引的我,你又要怎样将我送官查办!”终于彻底露出了他的无赖无耻嘴脸来。
也让孔琉玥越发的怒不可遏,再次气昏了头,拔下头上之前才cha回去的一丈青,便要朝他刺去,“王八蛋,不要以为我就治不了你了……”
只是还没刺出去,已被傅城恒从后面以既不会使她觉得疼,却又挣脱不开的力道给握住了手腕,随即将她半箍在了怀里,让她动弹不得后,方冷声命早已赶了过来的粱妈妈:“粱妈妈,你来告诉一下大家,蓝琴的伤势到底如何!”
粱妈妈是从头到尾都将傅旭恒母子夫妻的无耻嘴脸看在了眼里的,饶是她向来最冷静自制,依然忍不住气得满脸通红,她活了五十几载,还从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这会子闻得傅城恒的话,竟像是大有为蓝琴做主的意思,忙不迭屈膝应了一声:“是,侯爷!”
便上前几步,qiáng忍下怒气尽量以平静客观的语气,描述起蓝琴的伤势来,“……前襟被撕烂,身上多处抓痕掐痕,还有不少牙印,腰上有很明显的男人手印,青青紫紫的一大片,尤其……下面,更是伤势严重,而且正发高烧,满嘴的胡话,不是叫‘不要碰我’,就是让‘走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粱妈妈话音刚落,仍被傅城恒半箍在怀里的孔琉玥已冷笑接道:“傅旭恒,你说是蓝琴主动勾引的你,那她被撕烂的前襟该作何解释,她这身伤又该作何解释?难道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