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傅城恒给打断:“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回正房早些歇了罢,我明儿还要早朝!”说完便率先大步走出了屋子,顺道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得色。
后面孔琉玥看着他的背影,暗自腹诽这么jīng明的人,一旦迟钝起来,怎么会比谁都迟钝之余,只得吩咐洁华的奶娘道:“既是如此,今儿个就让洁姐儿跟着我们睡罢,你也早些安置了,明儿一早过去正房伺候。”
夫人都发话了,胡妈妈终于彻底醒过神来,忙不迭满脸是笑的点头应道:“夫人放心,奴婢理会得了,明儿定然打早过去正房伺候。”方才可是侯爷发话让四姑娘今晚跟着他和夫人一起睡的,且不说这是何等的荣耀,至少也可以让府里上下都知道,终究父女天xing,侯爷心里毕竟还是有四姑娘的,以前之所以对四姑娘不甚亲近,不过是因为接触得少,有些生分罢了,如今可好了,四姑娘终于能有一个好前程了!
“珊瑚,你带了四姑娘去我的净房洗澡,今晚上四姑娘就歇在我们屋里了。”一回到正房,孔琉玥便吩咐珊瑚道。
方才没有随身伺候的梁妈妈和谢嬷嬷瞧得孔琉玥牵了洁华回正房,都有些错愕,这会子再一听到她的话,就更是错愕,面面相觑之余,不由都暗暗不赞同道,夫人就是再喜欢四姑娘,也不能做得这般明显罢,这让大姑娘怎么想?又让侯爷和老太夫人怎么想?
因趁傅城恒进了净房梳洗的空隙,凑到孔琉玥耳边小声说道:“夫人,您这样做怕是不妥罢,四姑娘便是再得您的意儿,终究灭不过大姑娘的次序,您放在心里也就罢了,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您让侯爷和老太夫人怎么想?”
无奈的看了二人一眼,孔琉玥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当我像这样呢,才四姑娘说晚上要跟我一起睡,我倒是想拒绝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侯爷已经发了话,让她过来睡。侯爷这话可是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儿说的,我能怎么样?难道说不行不成?”她这会儿还犯难得紧呢,万一让洁华看见她和傅城恒分chuáng而睡,明儿跟人说话时,一不小心给带了出来,那她可该怎么解释?说来说去,都怪傅城恒破天荒的父爱早不爆棚晚不爆棚,偏要选在这个要命的时刻!
孔琉玥抱怨完,就坐到桌前吃茶去了,也就没有注意到梁妈妈和谢嬷嬷在听完她的话后,脸上先是恍然,随即便都不约而同染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以二人、尤其是梁妈妈的jīng明和老于世故,听了孔琉玥的话,如何还能不明白傅城恒之所以同意洁华今晚上过来正房睡的真正目的?到时候当着四姑娘的面儿,难道夫人还好意思继续让侯爷睡软榻不成?自然是不能的,那边只能让侯爷也睡到chuáng上去,正所谓“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难道今晚上夫人让侯爷睡了chuáng,明晚上还能不让侯爷睡不成?夫妻之间吵架,原是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夫人和侯爷这次僵持了这么久,焉知不是因为二人分chuáng而睡得原因?指不定今晚过后,二人便好了呢?偏偏夫人在别的事qíng上面都jīng明过人,惟独在事关自己时,总是迟钝得可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夫人和侯爷和好如初,和夫人有可能被老太夫人说做不到一碗水端平这二者之间,梁妈妈和谢嬷嬷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毕竟后者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前者可是再等不得了,于是二人在飞快jiāo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双双向孔琉玥行了个礼,便抿嘴偷笑着退了出去。
梁妈妈和谢嬷嬷前脚刚走,傅城恒后脚便梳洗完,从净房走了出来。
孔琉玥见了,忙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急声说道:“你刚才gān嘛同意洁姐儿过来睡,要是让她看见我睡chuáng你睡榻,明儿不小心在人前说漏了嘴,可怎么样呢?”
傅城恒心里早乐开了花,面上却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那怎么办?我方才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儿,我只是瞧着她的眼神, 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姐姐也曾有过那样的眼神,一时心软之间,话已经脱口而出了,要不,还是让她回自己屋里去睡?那我这就让人叫她的奶娘过来!”说着作势要叫人去。
孔琉玥若是真能狠下心来拒绝洁华,那方才也就轮不到傅城恒开口了,更何况在听了傅城恒那句‘我只是瞧着她的眼神,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姐姐也曾有过那样的眼神,一时心软’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可是一个难得增进他和洁华父女之间感qíng的大好机会,可不能白白错过了,因不待他走出去,已出声叫住了他,“还是不要了珊瑚都已经在服侍她洗澡了,万一在回去的路上chuī了风受了凉,可就不好了,还是让她就在这里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