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才一说出口,孔琉玥便知道要糟糕,暗暗叫苦不迭的同时,已禁不住后悔起下午没有叮嘱玉漱要赶在他回来之前把事qíng回了他来。
果然下一瞬,初华已猛地站了起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问傅城恒道:“爹爹,难道金宝……那条小狗,您不是送给我的吗?”
问得傅城恒不由怔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那条小狗是送给初华的了?难道是玉漱那小子传话传错了不成?
回过来神,就瞥见一旁孔琉玥正杀jī抹脖的冲着自己使眼色,以傅城恒的敏锐,自然已将事qíng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忙稍稍有些不自然的改口道:“自然是送给你的……”
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已被将他和孔琉玥之间互动看在眼里的初华给恼羞成怒的打断:“您骗人,您根本就不是送给我的,您是送给她的,”说着一指孔琉玥,眼圈也慢慢红了起来,“您变了,您现在一心只有这个女人,您再也不是我印象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爹爹了,您现在事事都听她的,您心里只有她,已经不疼我和弟弟了,我恨你……”
一边说,一边已转身跑了出去,急得她的奶娘和丫鬟们忙忙煞白着脸追了上去。
傅城恒约莫是没想到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就能让向来懂事的大女儿生这么大的气,当着满屋子下人的面,是既觉得被扫了威仪下不来台,又觉得对不住孔琉玥,要知道他正是为了傅镕才伤害了孔琉玥的,偏偏大女儿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一张脸便攸地沉了下来,冷声喝住初华的奶娘丫鬟道:“通通不准去追她,让她野去,我看她还能野到什么地步!”
众奶娘丫鬟便都期期艾艾的停下,不敢再去追了。
一旁的傅镕和洁华也都吓白了脸,大气不敢出一下。
傅城恒方又歉然的看向孔琉玥道:“玥儿,她小孩子家家的,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
孔琉玥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其实初华的心qíng她能想来,原以为自己才是夫妻心目中最看重最疼爱的人,——当然,傅镕不能相提并论,傅镕毕竟是男孩子,跟女孩子还是有差别的。
所以才会一看到那条小狗,便理所当然的认为父亲是送给自己的,并为之高兴了一下午,甚至显摆了一下午,谁曾想,到头来那礼物却根本就不是送给自己的,反而是送给自己向来都不喜的人的,伤心、气恼、羞愤、委屈……可以说是什么感觉都在一瞬间尝遍了,也难怪她会气成那样!
傅城恒还待再说,方才负气离开的初华已经折了回来,手里还抱着那只小狗。
她喘着气跑到傅城恒面前站定,一边大声说道:“不就是一头畜生罢了,不是送给我的,我还不稀罕要呢,我这就还给你,你拿了去奉承那个女人罢!”一边便将那小狗往傅城恒怀里摔去。
那小狗被她这么一摔,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在半空中尖利的叫了一声,已自发落到地上,随即便在屋里乱窜起来,孔琉玥因离得最近,首当其冲被绊倒在了地上。
急得梁妈妈和珊瑚等人惊呼“夫人小心”的同时,已经齐齐抢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想要将孔琉玥给扶起来。不想孔琉玥还未被扶起来,旁边的傅镕和洁华又先后被那小狗给绊倒了,众奶娘丫鬟见了,也是急白了脸,争先恐后的要上前扶人去,一时间屋里是乱作了一团。
最后还是黑着一张脸的傅城恒敏捷的将那小狗给抓住,又命人将其待下去后,屋里方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可知错?”傅城恒板着一张脸,看向初华厉声问道。
初华早已被方才那一通乱弄得后悔不已了,摔坏了别人也还罢了,要是摔坏了弟弟哪里,她可就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可一接触到傅城恒前所未有的严厉眼神,再一想到方才他第一个问的竟不是弟弟摔着哪里了,而是先问的孔琉玥摔着哪里了,她的后悔便立刻被满满的伤心和愤怒所取代了,因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明明是你变了,明明是你的心因被美色所迷长偏了,却怪到我头上来,怪道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以前我还不相信这话,觉得这世上任何一个父亲都有可能会这样,惟独我的父亲不会这样,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是我错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一席话,说得傅城恒越发的怒不可遏,厉声喝骂她的同时,大手已对着她高高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