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一句话,“动什么都别动感qíng”,现在用在她身上,可真是要多贴切有多贴切,尤其她动的,还是所有感qíng里,最不靠谱最没有保障的爱qíng!
她就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一直笑到自己泪流满面后,依然停不下来……
走出初华的房间时,傅城恒心里的怒气已经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沉重,这份沉重,是来自于对孔琉玥更进一步的愧疚和心疼。
耳边不经意又响起方才初华哭着说的那一番话,‘她长得漂亮,又会做人,你您当然喜欢她,可是她就是再好,在我和弟弟心里,依然比不上我们的娘,我们只知道,她是抢走我们娘地位的人,是抢走我们姐弟宠爱的人,更是有可能会威胁到我们姐弟生命安全的人您让我们怎么拿她当亲生母亲一样敬重爱戴?说到底,她只是您的继室,却与我们姐弟没有丝毫关系,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母亲!’
他不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当年蒋氏为何拼着一切都要生下洁华,也明白了孔琉玥得知他给她下药之初,为何会心灰意冷自bào自弃成这样,皆因她虽没有害几个孩子之心,几个孩子防她之意却是根深蒂固。
而他还没有立场怪几个孩子,当年他和晋王妃就是这样防他们的继母蒋太夫人的,当然,蒋太夫人连孔琉玥一根头发都及不上,而且蒋太夫人还有两个孩子,不敢想象有一天当他不在了以后,孔琉玥会陷入怎样的困顿境地!
这样的设想,让傅城恒要调治好孔琉玥身体,要让她能有自己的孩子,要让她后半辈子就算没了自己,依然能有所依靠的念头比之前又更qiáng烈了几分,又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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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恒回到正房时,孔琉玥已经歇下了。
屋里很安静,只在墙角点了一盏戳灯,致使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光芒下,给人以一种静谧安详的感觉。
孔琉玥拥被而眠,远黛般的秀眉轻轻蹙着,红唇却微微嘟着,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种惹人怜爱的特别的天真。
傅城恒就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然就在他的手只差一丁点儿就要挨上她的脸颊之际,她却像是梦到了什么恼人的人或事似的,抬手在空中乱挥的同时,已轻轻朝内翻了个身,整好躲开了他的手,也躲开了他的视线。
显然,她并没有真正睡着,而是在装睡,其原因自然是她不想面对他!
傅城恒不由暗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本已渐入佳境的关系,又要回到原点了。
他转过身,也不叫丫鬟进来服侍,自己轻手轻脚走到净房梳洗完后,方轻手轻脚的躺到chuáng上,微微犹豫了一下,将“熟睡”中的孔琉玥抱进了怀里。
“玥儿,”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虽低,语气却十分坚定,“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身体,让你后半辈子就算没了我,也一样有所依靠的,你相信我!”
“熟睡”中的孔琉玥却置若罔闻,反而微微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一下,挣脱了他的怀抱后,便又找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自顾“睡”了过去。
傅城恒看在眼里,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初华姐弟没有安全感,玥儿又何尝有?说到底,还是他这个作父亲和丈夫的太失败,所以才会让他们这么患得患失的!
耳边传来报更的惊鼓,一声声的像是直接瞧在心上一样。
一夜都未能入眠的傅城恒听到鼓声催到四更,便无声的起chuáng穿衣,洗浴早餐,然后在恋恋不舍的看了孔琉玥的睡颜一会儿后,毅然出门早朝去了。
孔琉玥一直听到上夜的婆子将院门又落了栓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之后便一直大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夫人,……要不我叫人送些煮jī蛋来?”珊瑚一看到孔琉玥眼睑下那圈青影,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
孔琉玥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眼下自己有多憔悴,因点了点头。
珊瑚便忙吩咐小丫鬟取煮jī蛋去了。
等到小丫鬟将煮jī蛋取了来,她忙亲自接过,隔着丝帕给孔琉玥轻轻敷了好一阵,总算让她眼睑下的青影淡了几分,但整个人看起来jīng神状态依然不大好。
珊瑚不由暗暗着急,昨晚上的事夫人虽已下了封口令,事后梁妈妈也曾再四嘱咐过她们几个大的管好手底下的人,但谁也保不准事qíng不会传出去,若是姐二哥再让人瞧见夫人这副憔悴的模样儿,岂非无事也要变作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