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说笑着到得厅里,傅城恒和赵天朗身高腿长,早已先到达那里了,瞧得各自心爱的人儿进来,忙都起身迎了上前。
不多一会儿,晋王和王乾也先后到了,只可惜晋王妃和王乾的夫人都因有事来不了,少了几分热闹,不过也为孔琉玥与韩青瑶单独说话儿提供了更多的机会。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孔琉玥与韩青瑶依依惜别后,才就着傅城恒的手,上了回去的马车。
见孔琉玥自与韩青瑶分开以后,便有些愁眉不展,傅城恒心里虽然酸溜溜的,到底不忍心见她不开心,因宽慰地道:“如今小弟妹已经嫁人了,不比先做女儿家时连门都轻易出不得,等我走后,你若是闷了,大可坐了车去找她,或是请了她去咱们家,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孔琉玥点点头,想起一件事,因说道:“方才瑶瑶跟我说,她和世子都想让庆王妃认我做gān女儿,也免得你出征后,我有个什么事,连个可以照应的人都没有。我想着一来瑶瑶也是刚进门,就算王妃再喜欢她,也不至于爱屋及乌到连我也当女儿一般喜欢的地步,若是瑶瑶仗着王妃这份喜欢便勉qiáng王妃,只怕对她不利;二来咱们府中如今也挺清净,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况还有姐姐姐夫在,因此婉拒了她。”
傅城恒闻言,点头道:“你做得很对。小弟妹虽得王妃喜欢,做人儿媳毕竟跟做人女儿不一样,况做了王妃的女儿,就等于是做了王爷的女儿,皇上是封你做郡主不封?庆王爷那里又愿意不愿意?庆王府上下又会怎么说……这些都得考虑,还是别自找麻烦了,横竖有我和子纲这层关系在,王妃本也会高看你一眼的。”
说完沉默了片刻,才微微蹙起眉头,压低了声音又说道:“还有一点,姐夫一直掌着内务府和户部,如今我又掌了兵权,若是我们再与庆王府走得近一些,皇上那里,只怕难免……现如今是有太后和宁王一党挡在头里,皇上不会疑我们,也自知不能疑我们,再等两个月,可就说不好了,若那时候再让皇上知道你做了庆王妃的gān女儿,我做了庆王府的gān女婿……我们几个又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一日两日皇上不会觉得有什么,时日一长,对大家都不利,所以,未雨绸缪也算不得坏事!”
对傅城恒这一席话,孔琉玥深以为然,正是因为历史上太多“飞鸟尽,走狗烹”的例子了,所以她之前才会婉拒韩青瑶的提议。不想让韩青瑶为难只是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就是不想让傅城恒将来也落到范蠡韩信之流那样的下场。
诚然今上是与晋王傅城恒赵天朗从小玩到大的,qíng谊非旁人可比拟,但在封建杜会,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作皇帝的天生就会或多或少防着所有臣下,否则他的皇位就极有坐不稳的可能,“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不是没有缘由的!
“我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孔琉玥沉吟着说道,“本来我还想提醒一下瑶瑶的,不过想着她才刚嫁过去,连脚跟都还未站稳,要cao心的事不知凡几,若是再把这事与她一说,岂非平白与她增添烦恼?毕竟这些都还是未曾发生的事,不过是我们的猜想和假设罢了,当不得真的,万一到时候事实证明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呢?”
傅城恒伸臂揽了孔琉玥在怀,低声说道:“希望我们是在杞人忧天罢!”
孔琉玥窝在他怀里,正要说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方才竟然能这般自然的跟傅城恒谈及他走后的事,一时间心里不由又是低落又有几分释然。
低落的是傅城恒走这一趟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而且能不能平安归来实属未知,真是让人一想到就由不得不揪心;释然的则是他不过就是出几个月的差而已,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自己又那么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将差事办好,她其实有些杞人忧天了,纯粹是在自己吓自己。就像方才,她不是很自然就提及了这件事?也没见得心里就有多难受或是担忧,就算有,那也只是出于一种对爱人关心的本能,而并非是出于对爱人本身能力的质疑!
这般一想,孔琉玥压抑了几日的心qíng,总算是轻松了许多,掰着傅城恒的脖子语带轻松的道:“你想那么多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任何事,都等到你凯旋归来后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