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孔琉玥主要担心的是后一个问题,晋王妃反倒放下心来,笑道:“由来婚姻大事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还是皇上赐的婚,岂有镕哥儿怨怼的余地?况他既知自己已有了婚约,将来就该克己复礼,不该再对旁的女子动qíng才是,这已经不是皇命和父母之命不可违,而是属于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心问题了,我相信镕哥儿省得这一点,不会让父母和长辈失望的!”
孔琉玥就哑然了,好罢,她又忘记这不是婚恋自由的现代,而是讲究父母之命、盲婚哑嫁的古代了!
不过晋王妃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傅镕既知自己有了婚约,有了未婚妻,只出于基本的道德心和责任心,将来也的确不该再对旁的女子动qíng才是。
可话虽如此,她还是觉得不该在傅镕还这么小,根本就不懂男女之qíng为何物时,便武断的定下他婚约的,万一将来他跟四公主合不来,成为一对怨偶,岂不是毁了他的一生,也毁了四公主的一生?
似是看透了孔琉玥的心思,晋王妃随即又正色说道:“你也不要担心饱哥儿将来会和四公主合不来,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感qíng也是慢慢培养起来的,你自己方才不也说“人心都是ròu长的”只要镕哥儿待四公主好,还怕四公主不待他好?况就算他们真合不来,咱们这样人家,也是不可能做得太出格儿的,镕哥儿他身为永定公府的世子,将来的永定公,既然享受了这一层身份带给他的尊荣和富贵,就该承担起他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才是,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也就不配做永定公世子,更不配做傅家子孙了!”
孔琉玥明白晋王妃的意思,正所谓“在其位谋其政”,一个人既然身处在了那个位子上,的确就该承担起其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只是……她忙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压下心里仍有的那几分不舒服,点头道:“姐姐所言甚是,感qíng的确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镕哥儿也的确该承担起他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晋王妃闻言,也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
顿了一顿,话锋一转,“况此事原也算不得坏事,一来镕哥儿的终生有了着落,将来你和煦之可以少cao好些心,二来……太子殿下和几位皇子都大了,再过三二年,就该次第选妃了,如今咱们家已经与皇上做了一回亲家了,将来皇上总不至于亲上加亲……初姐儿也可以少好些糟心事……公主虽尊贵,毕竟是要嫁进咱们家的,镕哥儿可是嫡长子,不可能分府出去另过,不比初姐儿,若是被选为太子妃或是太子良娣,哪怕将来再尊贵,其实远不如嫁进寻常人……”
公主是嫁进来,初华却是嫁过去,这一来一去说来都是喜事,但对做父母的来讲,其间的差别却无异于天壤,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这二者之间谁更有利。果然“天家无小事”,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只站在那件事的角度上等闲视之,总要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多看看,多衡量衡量,然后方能做出于大家都最有利的选择!
孔琉玥想了一回,不由暗叹道,这样走一步就要看三步的日子,也真是有够累就是了!
思忖间,耳边又传来晋王妃的声音:“说来初姐儿已经十岁了,也是时候该相看人家了,你记得日后多注意一下,我也多注意一下,趁早把婚事定下了,也免得夜长梦多,将来再生变!”
孔琉玥已经懒得再感叹初华不过一小学四五年级的学生,就要谈婚论嫁是不是还太早了一些了,她自己不就是十七岁不到就嫁给傅城恒的?因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会多注意的,也要有劳姐姐多注意了!”
晋王妃一挥手:“欸,弟妹说这话就太见外了,我可是初姐儿的嫡亲姑妈,这原便是我应当应分之事!”
因一路说着话儿,时间也就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马车已到得宫门前了。
下车之后,晋王妃与孔琉玥被皇后使来迎接的女官一路引着,很快便抵达了绅宁宫。
行过大礼之后,皇后一面命人给晋王妃和孔琉玥赐座,一面笑向孔疏胡道:“本宫第一次见永定公夫人时,便觉得极为投缘,如今总算是明白因何会有这个感觉了,敢qíng是因上天一早就安排好了本宫要与永定公夫人做亲家!”
所有皇子公主都须尊皇后为嫡母,说来都算是皇后的儿女,故皇后有此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