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也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夏熙高坐在龙座之上,往下淡淡扫视一圈,“——朕只是来命令和通知你们的。”
“所以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朕都决定要将科举推行到底,”每字每句都不容转寰,最后一锤定音:“吏部从今天开始按朕所写的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bào君的名头还是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威慑力妥妥的,官员们全都不敢吭声了,只有王治还不死心的做最后的挣扎,“陛下,臣还是觉得不合历朝律历……”
“……律历?”
小皇帝斜睨向王治,竟勾起唇角笑了笑。他的相貌本就jīng致无双,此刻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是能随时将人魂魄吸走的漩涡,一笑之下竟让满朝文武都看愣了去,然后斩钉截铁:“朕的话就是律历。”
内力也不由自主随之外放,很多大臣被震慑到一时反应不及,而唐漾却在此刻彻底确认了自己的动心。
完了。
唐漾脑中只有这两个大字,qiáng按住失律的心跳,有些痴迷的看着一举一动都魅力非凡的少年。小皇帝那边还继续笑着,语气甚至堪称亲切:“还是说王大人觉得自己不能胜任?”
唐漾知道少年脸上的笑越是好看,恐怕心里想的却是先砍你的手好还是先挖你的眼鼻。王治一时不知该怎么答,结巴了半天:“臣……”
“既然王大人不能做,那就换人。”小皇帝的脸色果然说变就变,笑容眨眼间褪去,根本不给王治犹豫和解释的机会,直接冷声道:“来人,将王治撤去吏部尚书一职,永不录用。”
“陛下!”王治彻底慌了,喊道:“求陛下恕罪,下官并非……”
话没说完便被训练有素的皇家侍卫们堵住,人转眼给拖了出去,剩下的大臣们顿时全缩的像鹌鹑,别说面上,哪怕心里也不敢再有一丝异议。
可怜王治就是小皇帝杀给猴看的那只jī。
朝臣们清一色的乖顺姿态让夏熙瞧着舒服了些,“既然吏部尚书的职位空了,便由镇南王暂时兼任吧。科举制也由你带领吏部推行,可有异议?”
夏熙还没忘记要把镇南王重新弄进天牢的事,——虽然将执行方法写的很详细,哪怕不动脑直接照着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再好的政策一开始执行起来都会有压力,何况还要面临世家大族的抵触和记恨,可谓是烫手的山芋。
不过要想压得住场子,也只有镇南王可以。因为他不仅是唯一的异姓王,也是满朝仅剩的王爷了,——所有亲王都已因当年的皇位之争中丧命,如今这位小皇帝可谓真正的孤家寡人。
镇南王没有一丝犹豫的接下:“臣必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夏熙还在最后一页写了建学的事,分为两种学校,一种是启蒙学校,无门槛的教学满足了贫民孩子的上学需求,另一种类似于西洋所建的大学,设有各种学科。“还剩一样建学,谁愿意做?”
夏熙不知道自己外放的内力让文臣们都快站不稳了,武将也只能说勉qiáng支撑,因此半天都没人回答,让他不由皱起眉。
直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臣自愿为陛下分忧。”
江衍和唐漾竟一起出列,夏熙顿了顿,把它丢给了更适合的江衍。
唐漾的才能偏重于武学和兵法,出列的原因不过是小皇帝的皱眉。他莫名不愿意见到少年皱眉,哪怕一点点都不行,于是想都没想便走了出来。也自知文学政治方面的确不如江衍,却还是因不被少年选中而感觉失落,然而听少年接着道:“朕另外有事安排给你,朕决定要选拔和培养一批禁军,就由你全权负责。”
剧qíng里有写过唐漾背着小皇帝暗中掌握了皇宫的守卫大权,是配合容战攻入皇宫的重要助力,夏熙gān脆提前将其主动jiāo到他手里。
这场让众臣难熬的早朝终于过去,小皇帝临退朝前下了最后一个旨意:召驻守边关的威远大将军回京,一同参加月末的祭天仪式。
其实容战已经策马在回京的路上了。
他最近一直在做梦,梦中尽是同一个身影,每次梦醒都让他莫名觉得心痛不已。可他总是看不清梦中人的脸,冥冥中有个声音说只有回京才能找到答案,于是头回做出这般不经大脑思考的冲动行为。然而冲动的不止容战一个,面对午后休憩的小皇帝,本来拿着毯子要帮他盖上的暗轶竟一时忘记本分,无法自控的朝少年jīng致的眉眼轻轻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