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谣言谁也不知真假,但过后不久,杜家却真的将一个丫头送到韦家,似乎又坐实了后一个谣言才是实qíng,毕竟韦、杜两家不和人尽皆知,好端端的,杜家gān嘛要送丫头给韦家。于是转眼间韦浩然就成了淮南府一大笑话,都说他闭门不出哪儿是在养伤,分明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一件让华灼很难堪的事,被韦浩然这么一闹,加上杜家又配合了一下,转瞬间就峰回路转,她的名声挽回来了,不过韦浩然就倒了血霉,连原本小韦陀的名号都失去了几分光彩,人品德行平白就落到了下乘去。
“小姐,其实韦三少爷也没有那么差劲嘛。”八秀是个实心眼,以前也觉得那个说话yīn阳怪气的韦三少爷很讨厌,可是现在看他的行为,反倒觉得为人还不错,宁可自污,也不让小姐的名声坏了,总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华灼对韦浩然也有些改观,至少他肯出来承担责任,这一点也挺男儿气的,可惜韦浩然他帮不了华家,否则她是真的不介意下嫁的。
本来还想写封信感谢一下韦浩然,但又一想眼下正是风尖làng头,她再给韦浩然写信,万一被人知道,又不知要闹出什么,只得就此做罢,却是转而给清玄送去了一些供米银钱,算是间接表达对韦浩然的感谢。
清玄莫名收到华灼送来的供米银钱,略一细想就明白过来,就给韦浩然送去一封信,隐晦地把华灼的意思表达出来。
韦浩然看了信,哂笑一声,随手揉成一团,扔进了水中,然后大声唤道:“来人,给本少爷收拾行装,从今儿开始,本少爷要遍访名川大山,仿效先祖之志,寻佛问道去也。”
他这一唤,把整个韦府闹得是天翻地覆,有恨不得立时便将他撵出门去的,也有哭得死去活来的,但谁又拧得过他的xing子,闹腾了一个多月,到底是让他给走了,事qíng传到外头去,看热闹的一大堆,有说韦家三少爷是没脸再在淮南府待下去,也有说韦家又要出一位菩萨了,又有说韦三少爷分明是不堪被华家所拒,出外求学他日功成名就归来要一雪前耻。
等到消息传到华家,韦浩然都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华灼只是愕然,心里琢磨着,这位三少爷哪像是会负气去求学的人,更不像是看破尘世要寻佛问道的样子,该不会是早就算计好了,要借这事离家,到外面逍遥快活去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心中是好气又好笑,对韦浩然也说不来是什么感觉了,帮了她,又利用她,实在是……让人感激他不是,恼他也不是。
八秀却哇地一声大哭道:“小姐,你可害苦人家韦三少爷了,他一个人在外头,餐风饮露,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华灼顿时一脸黑线。
“死丫头,人家韦三少爷后面跟着一堆伺候的人,什么餐风饮露,亏你想得出。”七巧也是翻起了白眼,一指点在八秀的额角上,恨不得点醒这个迷糊的小妮子。
“咦,也对哦,那我不可怜他了……”
八秀一脸迷糊的模样,脸蛋上还挂着没有擦gān的泪,逗得华灼和七巧都笑了。
事qíng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华灼的名声虽说是挽了回来,但是方氏却让这一遭给吓坏了,借口明年老祖宗大寿,让华灼给绣一幅百子千孙大屏风做寿礼,没绣好之前别的事qíng一概不让她cha手,华灼学了两年多的刺绣,虽说绣活儿已经能拿得出手,但是让她一个人独立绣这样的大件,还是勉qiáng了些,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根本就绣不完,亏得八秀和七巧也帮忙,绕是如此,也让她整整半年没能出门一步,后来她也反应过来了,这根本就是变相禁了足。
转眼就是冬去chūn来,又到三月里chūn光明媚时。
“多好的chūn光啊,小姐,我们去放纸鸢吧。”八秀耐不住xing子,望着蓝蓝的天空,嗅着带着青糙香的空气,开始蠢蠢yù动。
华灼苦着脸,道:“大屏风没有绣完,娘不会让我出门的。”
百子千孙大屏风现在差不多已经绣完了一大半,再有两个多月,就能完成了。
“小姐,你都被关在屋子里半年了,再不出去透透气,人都该发霉了,不然给杜小姐送封信,让她邀你出门,夫人总不会不答应吧。”八秀出了个主意。
七巧白了她一眼,道:“那回惊马,就是杜小姐带了咱们小姐出门,夫人虽说没责怪杜小姐,但是这回杜小姐再来邀请小姐,恐怕夫人未必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