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就回去,反正小姐的那一记耳光她已经讨回来了,不吃亏。而且小姐也说了,等过了上元节就想法子回淮南府,不过是多半个月的工夫,回了淮南府她照样能伺候小姐。
因此八秀也是下定决心,不再给小姐找麻烦,听程夫人这么一说,赶紧就自己撇开关系,小姐没受委屈她也没哭过,嗯,就是这样。
“哦……”
程夫人倒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她自是jīng明,一听就知道华灼是不想说什么,想想这也是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总不能过太过多问,便也罢了。
马车一路前行,在太液池日宅大门外停下了,程夫人原是想直接送她回荣昌堂,不过华灼自己有马车,借口天色已晚,又不顺路,婉谢了程夫人的好意然后与程宁挥手道别,在半道上分道扬铤。
刘嬷嬷一见是华灼回来了,不由得一惊,忙命人往秀阁里送火盆,烧热水,问道:“小姐,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莫非荣昌堂又出什么妖蛾子不成?”
华灼摇摇手,还没说话,八秀却扑在刘嬷嬷怀里哇地一声哭开了,道:“嬷嬷,是我闯祸了。”
七巧端了热茶进来,被八秀的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八秀,你闯什么祸了?”
华灼叹了一口气,道:“原是我的错,也不能怪八秀……”
等到把事qíng说清楚,已是一盏茶过后。
“总之,今日算是有惊无险,只是八秀不能再留在京中我把她送回来,嬷嬷你准备一下七巧帮着收拾几件衣裳,明日一早就送她回去。今天就让白雪儿跟我去荣昌堂吧。”
她身边可用的人手不多,碧玺要留下来跟庄家、主要是庄铮保持联系,七巧要随时策应她,以免万一荣昌堂真的出什么妖蛾子,把她困死在荣昌堂里,刘嬷嬷更要主持日宅这边的日常事务,剩下的都是一此粗使的仆妇丫环,做力气活是使得的,但贴身伺候却不顺手,也只有白雪儿跟在刘嬷嬷身边有一段日子,人虽不算机灵,可总比别的人多些见识,带在身边不会显得寒碜。
“那些宗室贵女啊,就会仗势欺人……”
刘嬷嬷是晓事的,听华灼说了事qíng经历,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好一会儿才道:“小姐,你提那样的建议,万一办不成,可是会引火烧身啊,那县主这样的脾气,哪能轻饶了你?”
七巧揪着八秀一通痛骂,听到刘嬷嬷的话,心里也是一惊,顾不上再骂八秀,接口道:“韦三少爷那样的脾气,哪里就是会任人摆面的,小姐,依我看你今儿既回来了,索xing咱们收拾一下,连夜走吧。”
华灼摇摇头,道:“走不了,与庄家的婚事一日不定下来,我就一日不走。庄家欺人太甚,但我却不能让荣安堂因我而蒙羞。韦三那里,我试着去跟枯月大师说一说,想来枯月大师是不会介意让他入国子学的,只要能让他入了国子学,舞阳县主那里我这一关就算过了。”
至于以后韦浩然能不能金榜题名,这就不关她的事了,舞阳县主就是想怪也怪不到她头上,后面的事,就看那一对儿男女有没有缘分。不过,说到底,还是她把韦浩然给卖了,这个少年虽然极招人厌,却是也帮过她的,仔细想想,她不免还是有些心虚。
正说话间,秀阁外头忽然传来碧玺的声音。
“听说小姐回来了?碧玺求见。”
七巧一愣,忽然紧张道:“小姐,碧玺今儿去庄府了,恐怕是有消息带了回来。”
华灼jīng神一振,道:“让她进来。”
碧玺很快就走了进来,身上还是一副外出的装束,显然是刚刚从庄府回来,听说华灼回来了,她连自己的屋子都没回,直接到秀阁外求见。
“小姐……”
碧玺行过礼,正要说几句吉祥话,被华灼抬手压下。
“我能待的时间不多,碧玺姐姐,你就开门见山吧,可是庄世兄有话让你带回来?”
碧玺遂不再多言,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了上来。
“世妹亲启。”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华灼的心里渐渐安定了,她不怕有坏消息,最怕没有消息,庄大夫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她真的很怕庄铮会顶不住,如果连庄铮都放弃了,那么她算计再多也是无用。
是坏消息,也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