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吩咐丹红换过两次水了。
第一次是加了各种花瓣的,都是些比较清淡的香味,是世子最喜欢的味道。可惜,花瓣的香味完全遮掩不住这股恶臭。云婵紫洗了好一会儿,水中的臭味越来越浓,只好再换一桶香味浓烈些的来遮掩。
为了祛除这股味道,她吩咐丹红用白芷、桃皮、柏叶、零陵、青木香五种香药煮了香汤。这种香汤是气味芬芳,还能清醒毛孔,促进皮下毛细管的血液循环,使沐浴者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体香。
可是,用了这种香汤之后,云婵紫身上的味道不仅没有消散,竟然还越发的浓烈了起来。经过热水这么一蒸,整个屋子都是浓烈的恶臭,混着香汤本该有的那股香味,呛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云婵紫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她可是德亲王府的世子妃,经常要出去参加宴会的。若身上带着这样一股子臭味,她还怎么踏进贵妇的圈子!
“丹红!再去给我换水!”云婵紫躲在耳房里面,厉声的呼喊。
她不能这样出去,一定不能这样!世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也和世子缓和了关系。若是让世子闻到她身上的臭味,只怕一年半载也不会再踏进她屋子半步了!
“世子妃,咱们院子的热水已经用完了。连奴婢们的热水都已经给您用了。若是您还是洗不够,奴婢就只能求到夫人跟前,让夫人吩咐厨房了。”丹红面上毕恭毕敬,心中却是无比的讥讽。
多讽刺的事qíng啊!因为这股子味道,世子妃差点打了她二十大板,这么多年的qíng分都不顾!可是现在又怎么样?这味道竟然是世子妃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这大概就是老天的惩罚吧!
“那你就去求!就说我身上沾染了异味,担心会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一定要多清洗几次才行。让厨房给我烧热水,马上就去!”云婵紫面有疯癫之色,眼中似有怨咒的火苗在燃烧。
若是不能清除这股异味,她这辈子就完了!完了!
【加更!加更!痛并快乐着!】(未完待续。) 云府,老夫人的院子。
“跪着,让她给我跪着!我就不信,我还不能让她跪一跪了!怎么,你是打算为了这么个女人,跟我这个母亲过不去了?!”老夫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子令人颤抖的寒意。
“母亲,茹儿的病才刚好,你这样让她跪着,她的身子会吃不消的。她毕竟是逸轩和逸尘的母亲……”云致远低声的劝解着,这一年以来,他已经被自己的母亲折腾的心力憔悴了。
“除了给我们云府生了两个儿子,她还有什么脸面?!这一年多以来,她可曾对我尽过一天孝心?!可曾尽过一天主母的义务?我让她把这一年的规矩补上,这不算过分吧!”老夫人冷嗤一声。
“女人家的,就算有病也要死在府里!她出去求什么医?难道不嫌丢人现眼吗?!再说了,谁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事qíng?!我没让她一死以证清白就算仁慈的!你竟然还替她求qíng!身有恶疾,本身就是七出之罪!你现在就该休了她!”老夫人越发的蛮不讲理。
“母亲,儿子绝对不会休妻的,也不会让她来打扰您的清幽。您身体不适,就在院子里好好休养吧!儿子……改天再来看您!”云致远苦笑了一声,最终还是忤逆了云老夫人的意愿。
于礼有不孝者三,谓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也就是说。对父母无条件的屈从,容忍他们做不义之事,乃是第一不孝之事!云致远明知母亲因中毒而思想偏执。就更不能对母亲事事顺从了。
只是,看着母亲这般癫狂的模样,他的心中仍旧酸痛无比。
“逆子,你敢!你若是敢让她起来。我就再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夫人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盏,恶狠狠的往云致远的身上砸去。
也许是盛怒之下,她一点也没有留手。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生的把茶盏砸到了云致远的身上,也砸到了他的心上。她那模样根本不似是对亲生儿子,反而像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一般。
云致远没有丝毫的躲闪,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任由茶盏砸在了他的额头,茶水撒了他一身。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可他的心却越发的冰冷。母亲的疯魔,竟然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