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疾言厉色,是云婵卿从来未曾见过的严肃认真。
这是老夫人?这真的是老夫人?云婵卿一时间有些惊愕。
老夫人不是偏疼顾姨娘,为了顾姨娘把家里折腾的jī飞狗跳吗?老夫人不是为了顾姨娘,甚至说出了“我偏要让刘氏跪着!你什么时侯把顾姨娘放出来。我什么时侯就让她起来!”这种话么?
可现在看来,莫非罂络丹之毒,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本xing?!
云婵卿看着此刻的云老夫人。心中忍不住的感慨:也许,人都是复杂的,仅凭一两件事,谁也说不清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就像老夫人,也许她曾经真的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吧!
“母亲。顾姨娘入府,是儿子中了敌人的算计。她是太子放在云府的探子,儿子从未踏入她房里半次。这件事qíng比较复杂,您大病初愈,还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qíng,等明日再细说。”
云致远看到老夫人打起呵欠,便打算让老夫人早些休息了。
“娘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不是大病初愈么?怎么忽然这么难受?脑子里嗡嗡的,像是有好多苍蝇在不停的吵……”老夫人再度打了个呵欠,眼泪和鼻涕竟然一块儿流了出来。
很奇怪,她原本只是觉得身上有些无力,可这一刻,她浑身上下竟然冷风飕飕的,接着从心底浮现的一股奇痒。痒的她心里抓心挠肺的,似乎在渴望着什么,拼命的想得到什么,而且越快越好。
她觉得有上万条蚯蚓,在她的体内不停地拱着;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她此刻真的很难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别说睡觉休息了,就连吃饭喝水都困难,坐卧不宁,却无法宣泄。
这种感觉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那是一种挠心的奇痒,是一种噬骨的疼痛。
她浑身上下的骨头像被劈开一样,一点点的刺穿肌ròu和皮肤。牙齿仿佛也裂开了,拼命的疯长,像利刃一样刺向你的大脑。脑袋里面一直嗡嗡的在响,声音越来越大,简直没有一刻安宁。五脏六腑也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整个人被一片巨大的yīn影笼罩,那种疼,简直就没法形容……
云老夫人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部,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进了什么东西。若不是顾忌着儿子还在眼前,她真恨不得拼命的嘶吼。
这还是云致远第一次看到老夫人的毒瘾发作。以往,老夫人毒瘾发作的时候,总是在疯狂的叫骂,不停的摔着东西,有时候甚至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身体,就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样。
云致远虽知道她难受,却以为她是故意在折腾人,所以总是转身就走,任凭老夫人在背后不停的叫骂,也不肯回头。
可如今,看到云老夫人现在的表现,他才明白这毒瘾是多么的可怕!难怪,难怪老夫人会把那盆花,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比儿子还重要!却原来,毒瘾发作的时候,会让人痛苦的生不如死!
“卿儿……卿儿……帮帮你祖母吧!”云致远求助的看向女儿,如今,也只有女儿才能有办法缓解这种痛苦吧!
天衍神针,解毒药,推拿xué道,总有一样能用的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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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罂络丹的毒xing,她曾经和邪医讨论过很多次。对这种诡异的毒药,所有的治疗手段都只能是辅助作用,而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中毒者自身的意志!意志力不足的人,永远也没办法得到解救。
“母亲,母亲!你要忍住,你一定要忍住!只要忍过这一次,痛苦会越来越轻的!”云致远抓住了云老夫人的手,不让她再用手伤害自己。
可是,毒瘾发作的时候,本来就容易失去理智,更何况刚被封印了记忆的云老夫人。老夫人只觉得她仿佛被关在黑暗之中,周围只有无尽的轰鸣,和刺骨的疼痛在伴随着她,怎么也无法摆脱。
“母亲,您一定能撑过去的!您一定可以!就算为了儿子,您也一定可以的!您要撑住,只要撑过了这一次,就有痊愈的希望!”云致远没有抽回自己的胳膊,而是任由云老夫人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