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在门后惊恐的张大眼睛,却被一个婆子紧急的捂住了嘴,紧紧的抱住不让她往出冲,梅影看出来那个婆子就是这个张婆子。
梅影狠狠的上前踹了那个青年男人一脚,真是个渣,生生bī死结发的妻子。可惜她只是空空的从那个男人身体穿过。
她又飘到一个华丽丽的客厅里,一个满头珠翠的红衣妇人,对着一身麻衣的小姑娘说“杜郎,姚娘妹子既然没了,梅影可是要为母守孝?”
“是,影儿要为母守孝。”麻衣小姑娘低低的说道。
“是个至孝的孩子,杜郎,我们就成全她这份孝心吧,后面那个雪雁轩一直空着,我早都打扫出来就是为了迎接她们母女来住的,回头让她去那,也不必来给我请安,每日来好生的给姚娘妹子诵经就是了,全了她一份孝心。”
梅影飘到了一个院子里,看到一群人进进出出,把一些家具和摆设都搬走了。
她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守孝要心诚,不能吃荤,不可着色,不可奢侈,清心寡yù才可表姑娘的孝心呢。”
梅影看着那每天那一碟子没有油盐的白菜帮子,和一个黑面的馒头摆在一身麻衣的女孩面前。
梅影恍惚又看到小姑娘,每日飞针走线的绣着大幅的锦缎,自己却依然是那一身麻衣。
“欺负人哟,这么小,吃的这么不好,还要赶这些活,唉小姐啊,等你嫁人就好了。”老婆子叹气包好绣完的成品。
梅影真佩服这妞,正如鲁迅他老人家所言,吃的是糙,挤出来的奶。这位每天两个黑馒头,一碟子白菜帮子,就这么样的生活条件,还能绣出这么鲜活的绣品。谁是她师傅啊,从小就这么荼毒她?
“恭喜大小姐,醇郡王府来下聘了,要聘大小姐为长房三少夫人呢。”小女孩常年呆木的眼睛终于松动了一下,脸悄悄的红了,活动一下冻得红彤彤的手指,大冷的天,屋里一点炭火也无。
梅影看见一个一身大红镶狐皮披风的小女孩闯进了这个破落的院子,
“给大姐姐道喜了,妹妹我来告诉姐姐个好消息,陈三公子可是鼎鼎有名的走马章台,飞扬跋扈的京城小霸王。”她笑嘻嘻的说着。
“你知道为什么选了你吗,呵呵,不过因为你是九月出生的罢了,告诉你个秘密哟,那三公子与人逞凶斗狠械斗受了伤,昏迷了快半个月了,听说命已垂危,这是找人冲喜的。恭喜姐姐了,过门就是寡妇,就算那三公子能醒,那也是废人一个了。”
“真的吗,那他就不能好了吗?”小姑娘本来有些红晕的脸蛋已经惨白。
“好吧就是完全康复了,他可会看上你这个废物吗?啧啧,瞧瞧你这个要饭的样子,郡王府里随便一个扫到的丫头都比你qiáng,到时候为了不碍眼没准一婉药就了结了你了,呵呵。”
“我很讨厌你,因为你娘让我娘受了多少委屈。可是今天我要谢谢姐姐,没姐姐就是我了。唉,我怎么那么倒霉竟然和你一个月份出生的。还好有你,不然我可是宁死也不会嫁的,你就等着做个活死人吧,搞不好也许还会被活殉呢。”大红衣服的女孩肆意的笑着。
一团团的画面弄得梅影晕头转向,她很想大骂那个女人和女孩,可是说不出来,一着急她就醒了。
梅影睁开眼睛,看着空dàngdàng的屋子,一架木chuáng,挂着青色的帘幔,美名其曰是为母守孝要简约。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信息,信息少的可怜,这可能就是这个可怜的女孩的一生吧。
当年入府,以守孝为名,苛刻梅影。如今出了孝,依然是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只桌子一套茶具看着不错,可还缺个杯子。
那位杜夫人依然是把她关在这个小院子里,一年也难得放出去一次,不过是过年的时候让她去前边吃顿饭。
平时依然是三餐不继,破衣烂衫。她那个爹,的的确确不是个东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可是他一个农民的后代,那惹得起官家出身的夫人,何况夫人还身家丰厚,
这些都是梅影留给她的思想,她竟然从没怪过那个混蛋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对他的崇拜和爱戴。
模糊的记忆里,知道这个爹叫杜若,父亲是个标本式农民,他三岁时候一场大病不止要了他爹的命,还让他家徒四壁。杜若此人也是奇才,从小就爱读书。
寡母为他,含辛茹苦的日夜辛劳,终于在他十六岁时候熬出头,他中了秀才。然后在闻风而至的媒婆中,她给他娶了同村的手巧出了名的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