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路圣爵轻笑,剔透的寒意并不达眼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说的好,”看不出玄衅眼里的真qíng还是假意,他敛下嘴边的笑,“我在你们身上学的这一招,看来也不算什么。”
路圣爵闻言,剑眉轻蹙,“这话什么意思?”
玄衅抬头看了看天空,早在几日前,阿蛟便已得手,方才自己出发前令她行动,这会,应该会有消息来了。
正细想之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上之人匆忙下马,连滚带爬闯入寺庙,也不管双方的对峙,他几步闯入佛堂内,在路圣爵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男子脸色一变,如遭雷击,“可有查出是何病因。”
“查不出来,只是全身抽痛,连着几次背过气去,三王爷心急如焚,速令属下前来传话……”后半句,男子是凑在路圣爵耳边轻声说完的。
他挥挥手,示意那人退到边上,想起玄衅方才的话,便心如明镜,“想不到,防不胜防。”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玄衅照搬他方才的话。
路圣爵面具下的两眼透出狠戾,几度隐忍,时间便如静止般不动,须臾后,他才叹出口气,“解药在哪?”
“将老太君放了,自然会有解药。”
“先将解药jiāo出来,我给人办事,从不计较后果。”路圣爵满腹怒火无处发泄,玄衅生怕他对老太君有所不利,便从腰间掏出一颗褐色的药丸,扔到对方手中,“这是解药,能暂时缓解痛苦,等我将老太君平安带至五月盟后,必会差人送上另外一颗。”
“我凭什么信你?”路圣爵握着手里的药丸,神色晦暗。
“这颗其实就已经是解药,只不过另外一颗不服的话,伤者痊愈慢些而已,这其中的折磨,你主子若能看得下去,就可以不相信我。”
路圣爵双手在身后握了握,心里的愤怒同懊恼不言而喻,边上,先前送信的那名男子几番催促,他不得已,朝着身后之人摆摆手。
一名暗卫模样的男子接令上前,准备给老太君松绑,殿外,诸人神色一松,总算有惊无险。天空澄碧,大朵云彩绚烂成极致,谁也没有察觉到一处屋檐后,女子探出的脑袋。
yù要松绑的男子接近老太君身后,他手掌轻轻翻动,却在这瞬间,被汐奚看出了端倪。她毫不犹豫抽出一支长箭,搭弓上箭。
咻地,厉芒划破长空,势如破竹,凛冽箭气犹如呼啸而来的鬼魅索命般she入佛堂,那将缓缓消慢气势,却锐不可当,哧的,毫不犹豫,分毫不差刺入男子咽喉。来不及喊一声,高大的身子便如破麻袋那样瘫软在地,这一箭,来的太过突然,太过诡谲。
路圣爵脸色巨变,抬起头来望向she出箭的方向,却,哪还有对方的身影。玄衅想起临走之时汐奚嘴边的那抹笑,他心头宽慰,目光掠过地上躺着的那名男子,惊见,他掌心中那抹若有若无的暗黑之色。
脸色骤然大变,玄衅走上前道,“不劳大驾。”路圣爵见状,挥袖而去,带着几名暗卫齐数从另一侧离开。
玄衅来到佛堂前,侍卫们惊呼连连,“王爷,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咻咻两声,两支利箭飞she而来,分别没入佛堂前的柱子内,只剩下半支露在外头,箭羽凛然。先前的刀阵再度落下,却被那两支箭给生生卡住,硬是不能动弹,玄衅步入佛堂,手起刀落,将捆在老太君身上的绳索给除去,受了如此惊吓,她神色一松,晕了过去。
走出寺庙的时候,见汐奚就站在不远处,玄衅令人将老太君送上马车,即刻启程直接回到五月盟。
二人并未骑马,汐奚将帘子放下来,“总算,虚惊一场。”
“方才,你为何会she杀那人?”玄衅想起那抹暗黑,俊脸便沉下去。
“他手掌中碎有剧毒,想借着给老太君松绑的机会,将毒送入体内,九哥吃了个哑巴亏,自然是不会就此罢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慢xing毒药,在老太君回五月盟之前,是不会发作的。”
“岂有此理!”玄衅怒极。
“兵不厌诈,这也是一种手段 。”汐奚莞尔,“所幸老太君没事,要不然的话……”女子轻叹一声,“活在这样的世界,真正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