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一点期盼,可玄衅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地蔓延上失望,虽有血缘,可皇帝的心里,永远不会想到他。
“我和王公公压着皇上的声音,恰在那时,三王爷站在殿外来探望,还好,王公公随便找个借口,便将他打发了,”茹妃咽下心里的紧张,焦急开口道,“不过,三王爷分明在殿门,我们却不让他见,皇上肯定是起疑了。”
“他还说了什么?”
“皇上下了遗诏。”茹妃低下头去,声音有些轻。
男子久久不语,也没有问,茹妃知道他心里想知道,“皇上将皇位传给太子,一旦在登基前,太子有何不测的话,便由三王爷接替。”
茹妃尽量轻描淡写的将意思表达清楚,玄衅也听的明白,就算是替代,也没有他的份。
见他满面失神,茹妃忙上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扯着他的袖子,“衅,别担心,当初就我和王公公在,这份口谕不能算数,况且,皇上只是醒来一会,现在又睡过去了。”
对上茹妃满面忐忑的神色,玄衅脸上的yīn鸷稍稍退开些,“自己在宫里,当心点。”
一声嘱咐,胜过无数,茹妃明艳的小脸因为玄衅的一句话而飞扬起来,“衅,对我来说,唯一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就是能够帮助你。”那样的话,至少证明,她还有点用处。
“你知道,我不能给你什么。”玄衅第一次回应她的话。
“我不求什么,”茹妃站在玄衅身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双手伸出去,缠上男子健硕的腰身,“我希望可以看见你,坐拥天下的那一日。”嘴角满足的挽起,即使到了那天,她已经不再有用,可茹妃还是希望那天能快点到来。
她此趟出宫。唯一的目的。便是告诉玄衅动作要快。皇帝的病qíng变幻莫测,她不知道他们的运气是否每次都那么好。
贾官家将她送出五月盟,外面,有侍卫守在轿旁,还有玄衅派下的暗卫保护,不会有差池。
茹妃上轿,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宫,她放下轿帘,双手有些吃力地按住太阳xué,身体向后靠去。快如疾风的步找在不久后忽然慢下来,她咻地睁开两眼,意识到不妙。
外面,传来兵器碰撞发出的打斗声,轿子一个倾斜后栽倒在地上,她急忙抓住两边才不至于láng狈摔倒。冷不丁,一支暗箭she入轿中,她杏目双睁,望向那支擦着自己小脸而过的长箭。
“妈的,抓活的!”外面传来阵阵咒骂,来人似乎很多,大有不将她抓住誓不罢休的意味。
茹妃紧张地缩在轿中不敢出去,过了许久后,外面的打斗才慢慢趋于平静,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正在靠近,紧接着,一只大掌咻地掀开轿帘。
入目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蒙着面,茹妃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贾官家回来的时候,玄衅还在白虎厅内没有离开,方才茹妃同他的对话,贾官家已经听了个清楚,“王爷,天不早了,该歇着了。”
玄衅两手背在身后,站在白虎厅的后堂内,正对着的墙壁上,自从李妃娘娘走后,便多了一副画像。
他怔怔不语,贾官家站在身侧,只是轻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母妃走后,我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玄衅缓缓开口,“刚开始,只是想要救母妃,才会一心渴望登基,拿到玉玺,现在……”
他此时的心qíng,贾官家完全明白,当想要做的那件事,失去了最初的目的后,剩下的,更多是茫然吧。
“听了茹妃的话,我还是想争,他如此护着两个儿子,我要让他明白,什么叫后悔。”玄衅的声音,很冷,近乎冷酷无qíng,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fèng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贾官家默默点了点头,望着面前这个过于坚硬的身影,心里只觉发酸。
夜已深,浓稠的黑色化不开,就连先前的皎洁也躲了起来。
五月盟的上方,突然隐出来两个人形,弓腰走了几步后,来到一处院子上方。从步找来看,便可知武功一斑。
“娘的,白花心思了,这女人嘴巴还真硬!”其中一个愤愤不平,肩上扛着个麻袋样的东西。
“那样撬开她的嘴还是不肯说……”二人俯在屋檐上。“将她丢下去。”
男子肩膀向外一搭,只听得下面传来沉闷的落地声,麻袋里的女人滚落出来,赤luǒluǒ躺在地上。身下,一滩血渍迅速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