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奚站在空旷的宽敝前,昔日,那园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天鸾的回眸一笑,更是历历在目。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个离我远去?”爹和娘没了,如今,姐姐也没有了。她生前吃了那么多苦,死后…
玄衅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手臂用力地紧收。
他没有让汐奚在这多呆,玄衅令人留在这清理,自己,则带着她先行回到五月盟。
昨天的事,在盟内已经传开,而老太君的态度,虽然无奈不甘,却也间接接受了汐奚。
天鸾的事,他们没有大肆张扬,那时候,爹娘惨死,至今仍是个谜,汐奚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躲在汐苑。
园内,侍妾们纷纷来送礼犹贺,实际上,是趋炎附势,汐奚懒得应酬,只是让画束在外殿,推脱她身子不适,并将送的礼一一记下。
才躺下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丫鬟的声音,“主子,小夫人求见。”
汐奚才阖上的双目睁开,翻身便坐起身,“请她进来。”自己刚回五月盟就遇上天鸾的事,本是想心qíng平复过后,再去找惜翎的。
“参见王妃。”对面的女子刚走进来,便福身行礼。
她态度战战兢兢,那份跟在汐奚身边时才有的调皮劲已经没有了,她三两步上前,搀扶着惜翎起身,却见她眉目清瘦,脸色苍白,眼眶甚至有些凹陷下去,“惜翎,你…”
汐奚握紧她的手,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汐奚,园里的人都说王爷娶的是你,我不敢全信,就自己过来确认一下,果然是你…”她眼眶发酸,声音有些哽咽,“还好,你没事。”
“说来话长,”汐奚拽紧她的手,将她带到一边,“惜翎,要不是你,我已经死在那地牢了。”
“汐奚,那多亏了少主帮忙,”惜翎压低声音,“是他安排好了人接应,还暗中让人去死牢打点。”
她伸出一手,拨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惜翎,你是不是过的不好?”
惜翎低垂着脑袋,只是摇头,“汐奚,我在西宫很好,少主也待我不错。”
“你瞒不住我的,”汐奚知道尚云平日里定是百般刁难她,“你脾xing温和,让我最放心不下。”
原先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收拢、握紧,她想起顾济世临终前的话,心便一抽一抽的疼,“汐奚,我好恨自己啊…”一语未完,眼泪就忍不住滚落下来,心里憋得实在难受,以往,她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现在看见了汐奚,哪里还能忍得了?
她知道惜翎肯定出了事,她不说,汐奚也能看出来,“我不在的时候,到底怎么了?”
“郎骑竹马来,绕chuáng弄青梅,还记得吗?”想起那次,她们之间的玩笑,汐奚点了点头,惜翎噙泪,两眼通红,“后来,我在园中无意间遇上了他。”
这个世上,就有这样的巧合,汐奚单手撑住下颔,示意她说下去。
“他是医善堂一名下人,前不久的一天,新夫人带着老太君气势汹汹来到西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居然在我喝的汤里面查出了桅子。老太君怒不可遏,说我找害少主骨血,新夫人令人在园里搜查,竟在他屋内找出同样的桅子。后来,他为了替我脱罪,就自己承认…被浸了猪笼。”惜翎说完后,已经泣不成声,她双手掩面,心里的愧疚始终释放不出来,压抑的她一天比一天生不如死。
汐奚站起身,双手轻放在惜翎肩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她哭。
过了很久,那哭声才逐渐虚弱下来,声音也变得嘶哑,惜翎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一样的趴在桌子上,“汐奚,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为了我而送命,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身后,汐奚眼眶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她想起了天鸾的死。
在面对惜翎时,她已经收拾好qíng绪,汐奚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她手边,“惜翎,很多时候,不要太怨自己,我们都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我们不喜欢害人,对方的手段如此yīn狠,就算你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所以,不要在这件事上太苛刻自己。”
“我要有你一半的聪明就好了,也许虎子哥 …”
汐奚眼眶再度通红,她别过视线,聪明如她又怎样,还不是连自己的姐姐都没有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