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身子问,“杯子不是空的吗?”
胤禟不答话,端起自己的杯子,轻轻一掀,殷红的鲜血从里面流出来,我惊异地看着这一切,抬头看,那血竟然是从胤禟的口里流出的……我吓的不断后退,尖叫起来——
“胤禟——”
我猛地坐起来,喘着气,心口怦怦直跳,原来是一场梦,我一摸头上已是淋淋大汗,天早已经亮了。
我下了chuáng,打了一盆水梳洗,怎么又做梦了呢?是第几次了呢?这样的梦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我梳着头发,手一摸台子上的发簪不在了,我想想准是昨天落在chuáng头了,我的手正挽着头发实在是不好动,下意识地喊,“chūn杏——”
不一会儿,姽婗进来了,走到我面前,“额娘的记xing真是不好,chūn杏姐都出嫁几个月了,好喊chūn杏姐。”说完跑去拿来了发簪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来,真是没记xing啊,我cha上发簪一边看映在铜镜里姽婗的脸,一晃已经四年了,她也长大了。
“快走吧,什么时辰了,chūn杏姐肯定在店里忙不过来了。”她俨然以老板娘自居了。
“是是,大小姐。”我跟着她出了门,时间过的真快啊,似乎在我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流走了,我抚抚鬓角,昨天才发现自己的鬓角竟然长出了白发,我拔下白发,恍惚间,我才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正在慢慢老去,却无力抵抗。
“娘!”姽婗远远地叫我,“哥哥在等我们呢!”我回过神加快了脚步。
弘旷倚在门上等着我,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现在的他已经十五岁了,个头窜的很高了,姽婗跑过去,“哥哥,我们来了。”
他微微仰着头,拍着姽婗的脑袋,“小丫头,怎么这么慢!”他微微眯着眼。与生俱来的贵气使他看上去有点傲慢。他转脸来看着我,冲我微微一笑,我仿佛看见了很多年以前的胤禟,一样瘦高的身材,一样俊秀的脸庞,一样的月白长袍,一样的贵气傲慢,在暖暖的秋日阳光下冲我微微一笑,让我沉醉进了一场清秋梦……
“娘……”弘旷见我在发呆,走过来,我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莫不是想起了……”弘旷看出了我的异常,在我耳边悄悄问。
“没事,我们走吧!”我向前走,拿出手绢,趁他们两在打闹,悄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
我们到了店里,大厅里来绣东西和占卜的人占满的了空地,chūn杏正在里面和几个请来的姑娘忙和着,见我来了,赶紧跑过来,“夫人,您可来了,君荣那里早就忙不过来了,有几家非要把孩子送来。”
我听了赶紧向里面走,姽婗早跑到一边和姑娘们玩去了。这个宋君荣,真是一点用也没有,要不是他见我生意做的好,非要入股,我才懒得和他罗嗦。现在好了,不但入股,成了这个店的主人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也比他抱着那三百五十两要好吧,不但如此还拐走我的丫鬟chūn杏做老婆。我问他你那个如花似玉,饱受蜜月滋润的老婆呢,他无奈地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别的事没见他有什么本事,不过竟然能让原来见了洋人就退避三舍的chūn杏弄到手,我还真是佩服他。
我一进后院的学堂就看见6正和几个妇女在说话,见他急的直抹汗,“怎么回事啊?”我进屋放下书问。
6见我来了赶紧跑过来,“你可来了,这几位夫人非要把孩子送进来。我说人已经满了,可是她们不听。”
我放着书,整理着桌子,“人满了,就是人满了……”我说着,向那边走,准备打发这些人,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见我,立刻扭开脑袋,我走过去一看,正是当年的李夫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后来旷儿换了一家私塾上学,“是李夫人吗?”
她见我走到面前,只好转过脸来,笑的有点僵硬,“是,是何夫人啊?”
“今天是什么风把李夫人也chuī来我这里了。”我讥讽地说。
她可能是想趁我不在把孩子送来,可是正巧撞上了我,她笑的更尴尬了,“我有个小儿子想进来学……”
“怎么最近大家都抢着把孩子送来了?”我说。
一边一个妇人说,“可不是,听说这京城里的大人家的公子谁不学这个,听说皇上的皇孙也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