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曙很没形象地翻翻白眼,努嘴朝着另一侧的弘昇,“我说,五哥刚和你说话,你又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也不理会人家,幸亏是五哥脾气好,否则就要训你不敬兄长了。”火气倒不小。
弘晖窘然,先是回过头去和弘昇笑笑,“对不住五哥,一不留意又走神了。五哥刚才问什么?”弘晖心里了然,弘曙这小子是话中有话,显然是还在介意,前两天弘皙仗着长兄的身份、借着由头训了弘曙一通,这小子心里还不痛快着。
弘昇笑说,“也没什么,瞧你走神,怕你这么骑马不安全,又怕打扰了你想事儿,我正为难着,可好,还是弘曙能成事儿。”弘昇帮着弘晖给闹脾气的弟弟顺毛,也到确实,老五家的这个弘昇,算是难得能够得了弘曙好脸色的兄弟。
弘晖闻言,也笑着看向弘曙,一副欣慰“弟弟真懂事”的模样,愣是把前两天余火未消的弘曙闹了个脸红,弘曙扭过脑袋不去理睬两位哥哥,索xing又是让着弘晖弘昇先行在前,自己则是慢悠悠驾着马儿跟在后头,心里则是憋了一股子狠劲儿,哼,弘皙你等着,小爷能治得了弘昱,还怕治不了你个假仙?别说现在你老子是亲王,当初你阿玛还是太子爷的时候,小爷也从没怕过你!
正在兵部留守当差的老七胤祐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心说,大概又是弘曙这小子欠收拾闹事儿了,不过,胤祐倒是并不十分忧心,老四家的弘晖,胤祐看在眼里,是十分满意的,或许比起老四那个表里不一的小心眼,他老七把儿子jiāo给弘晖小子照看更放心。再者,其实胤祐为父,虽然打骂责罚起来不留手,但论起来,他是喜欢弘曙有些肆意的xing子的,所以,更多时候,他作为阿玛,是在尽力想要让儿子保留着较为纯粹的本xing。
比起其他兄弟,胤祐觉得,他老七早早地失去了那个资格,早早地看透了个中得失,早早地释然懂得去追求其他理想,是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选择,也正因为如此,在康熙爷面前,在众兄弟面前,他一个天生患有腿疾的老七,能够将脊背挺得更直。
四爷的确如胤祐判定那般小心眼,但是四爷当然不会忘记对弟弟的承诺,所以,这一晚到了行宫,胤禛得空就把弘晖叫到了跟前吩咐,“出京在外,骑马打猎难免会有些意外之事,你七叔此番留京,弘曙那边,你身为哥哥,要多照看着些。”
“是,儿子晓得。”其实不用四爷提醒,弘晖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看四爷这么郑重其事的模样,弘晖不禁好奇,“阿玛,您和七叔到底是怎么好上的?又不像是您和十三叔那般,呵呵,和七叔,你们的故事应该也不少吧?”
弘晖八卦了,他确实好奇,四爷这xing子和七爷那xing子,是怎样有jiāo集的?看得出,自从四爷不再在自己面前掩饰,弘晖觉得这平日里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兄弟俩,有着几分令人羡慕的默契在。
胤禛当然没那么容易满足弘晖的好奇心,当下严肃了表qíng,“谨言慎行,要说多少遍你才记得住?”四爷神qíng像是在说,你小子欠收拾。
弘晖立马收起嬉笑模样,“儿子谨记阿玛教诲。”十分认真的模样,挑不出半点差错。
然而胤禛哪有不知道的?这几年,自己教训过多少回了,从最初十分认真地开口训斥,到如今几乎是和尚念经般频繁了,胤禛自己都觉得说烦了,而这小子装模作样洗耳恭听的架势倒很像这么一回事,转身又立时抛到九霄云外了。胤禛也很无奈,除了时常念叨几句,其实他又不觉得非得要像是老七那样挥着家法把儿子打得下不了chuáng走不了路,总的来说,弘晖是个好的,所以四爷唯有无奈叹息了。
“呵呵,阿玛,您别和儿子一般见识。”弘晖当然摸透了四爷几分脾气,又仗着四爷的宠溺纵容,打心底里是敬爱阿玛的,却不是畏惧,“阿玛,您跟着一路上随时听命于皇玛法,想必也是累了,要不,您坐下,儿子帮您摧摧腿,您呢,喝杯茶,解解乏,如何?苏培盛,还不快上茶来!”弘晖转身,的确已经不记得四爷那谨言慎行的教诲了,正忙活着伺候四爷舒坦,“阿玛,您快坐下。您若是困了,就闭眼歇会儿,您若是还有jīng神,儿子陪您说说话……”
胤禛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坐下享受儿子伺候着了,当然,这绝对不是第一回如此了,瞧这小子熟门熟路的模样,差点让四爷觉得这小子生来就是伺候人的,可胤禛又确实明白,能让弘晖如此的,也就自己这个阿玛,即便是福晋芸秀,也未必能让儿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