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其“嘿嘿”笑道:“没错,一份报纸要成功,就一定要抓住读者的目光,而要引起他们的注意,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有一种参与感,这个‘狼心狗肺大猜想’就是把前几天城里面大家的议论做一次整合,既丰富了报纸的娱乐性,又增加了及时性和真实性。”
“第一名,南宫斐玉?”贺归看着报纸许久,缓缓转向方希其,像看火星人一样看他道,“方希其,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方希其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关,贺归也没预想他会乖乖说实话,只道:“不过我想你们那个地方大概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才会出了你这种拿命来玩的人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方希其哼哼道,“但是只要是一个有良心有道德有责任感的媒体人,就不应该畏惧强权,而是把公众的知情权放在第一位,即使赌上自己的安危也不改初衷。”
贺归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大概意思已经明白了,看方希其忙了这么多天,被人追杀也不怕就知道他对自己的事业有多坚持,当下也不再说些什么,埋头继续看自己的账本去了。
晚上临近打烊的时候,南宫斐玉和欧阳兰澈慢悠悠地踱进店里,方希其翻了个白眼,一脸假笑迎上去道:“不好意思,二位公子,本店已经要打烊了。”
南宫斐玉撑扇一笑:“正好,本少爷也不是来住店的。”
方希其心里“咯噔”一跳,这个时间,不是住店,总不能是来吃东西的吧,既然两样都不是,就是来找麻烦的咯。
果然,欧阳兰澈从腰带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一把扔到方希其的脸上,怒道:“方希其,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到处说我和南宫兄的是非?”
方希其把纸打开一看,果然正是自己的《八卦日日报》,他心叫不好,脸上却还是赔笑道:“二位公子,小人听不懂你们的意思的啊。”
“听不懂?”南宫斐玉冷笑道,“我还以为蒲草小姐看上的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呢,原来只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啊?”
方希其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这时候逞英雄才真的叫白痴咧。脸上笑容不变,道:“二位,真不是开玩笑的,我真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欧阳兰澈上前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道:“你不用再装了,厉兰渊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了,你就是搞这份报纸的人,这两篇什么狗屁报道也是你整出来的。方希其,你当我们四大家族是市井小民,被人这样指指点点也只会咽下去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得罪我们的滋味。”
“厉兰渊?”方希其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兰渊就是厉疏的表字,当下在心里“呸”了一声,厉疏你这个吃里扒外,说话不算话的小人。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的坚毅:“二位大侠,我看这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吧?你们不能因为一面之词就给我定个死罪啊,起码也要先查个三五七个月,再判断个三五七个月,再确认个三五七个月才行吧,你们这么草率就盖棺定论不好吧?传出去人家说你们草菅人命也不一定呢。”
欧阳兰澈一脸狞笑:“我们就是要草菅人命你又能怎样?你以为我们会留下把柄给别人?就算真的传出去了,你觉得江湖上会有人为你这种小人物打抱不平?会有人为了一个区区的店小二跟我们四大家族过不去?”
“靠。”方希其在心里啐了一口,果然看起来越是衣冠楚楚的越是人面兽心啊。
心里正忧郁着不知怎么脱身,一直站在柜台后面的贺归款款走了出来,脸色的冰霜没有丝毫解冻,拉起方希其连同南宫斐玉和欧阳兰澈一起推出门外去,冷冷道:“你们要打要杀都给我滚到外面去,不要在我店里闹事。”
方希其正想奋力反驳争取一下作为一个员工应有的人身安全权利,贺归已经“砰”的一声,关门落锁。
方希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差点撞到自己鼻子上的大门,不相信贺归竟然可以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
22、杀手救狗仔 ...
夜风呼啸,街上的灯火早已熄灭大半,只有远处还有几点小小的灯光从纸窗的破洞里漏出来。
方希其第一次发现,原来没有霓虹和灯泡的夜晚,真的很暗。
更黑暗的是,下一刻,贺归竟然把悦来客栈里的灯也给熄了,于是他被一片黑暗包围着,站在客栈门口的灯笼下,那一刻,他想起警匪片里,每次有人被请去问话就会被关到一个小黑屋里,一盏白晃晃的灯泡掉在上面,把那个人的脸照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