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其和阮绍民一起窝在厉疏的双面兰轩里,看着眼前柳飘飘送来的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心情复杂。
厉疏啧啧称奇道:“当初你说柳飘飘自己要求要上报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现在想来,我真是目光短浅,连一个女人也比不上啊。”
方希其也是汗涔涔的,他一早便猜到了柳飘飘的意图,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真的这么顺利,想来这就是古代跟现代最大的区别了吧。
在现代,男人尤其是富二代摊上这种事,最多给点钱摆平,最终输的还是女人,但是在古代,认识和风俗上的区别,却使得南宫斐玉不得不站出来负责。不过这也跟一夫多妻制有关,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男人,结婚并不意味着猎艳史的结束,相反,可能才刚刚开始。
方希其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个时代的媒体市场。
阮绍民也摇着宫扇婷婷袅袅道:“唉,我要有这女人的十分之一手段,早就赎身出来了。”
方希其嘴角抽抽,心里暗道,你的手段比这女人厉害多了,人家怎么说都是一货真价实的女人,还把身体都献上了才得到现在的一切,你这下面带把的死伪娘,连个甜头都没给过那些男人,还不照样有一帮男人抢着供你驱使。
厉疏却眼波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阮绍民道:“蒲草小姐想要从良?”
阮绍民无谓地耸耸肩,摆出一脸看破红尘的悲戚:“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唉,像我这样流落风尘的女子,就算从了良又能如何,试问世间有哪个男人愿意接受一个曾经挂牌卖笑的女人呢?”他在满堂香挂牌多年,这些故作无辜引人怜爱的话语一套一套的,信手拈来出口成章,根本就没有半分真心在里面,其实凭着他这几年的积蓄,他要从良是谁也奈何不了的,就算老鸨不让,他大可自曝自己的男人身份,想来满堂香讨不到好处也不会留他。他不赎身不过是因为他现在还没想好以后的路,故意留下来多观望几年罢了。
方希其自然知道这些,因此对于他那些做作的台词只翻了翻白眼,根本就不当真。
可是他不当真,厉疏却当了真,他自知道蒲草与方希其之间并无私情之后,心中又难免抱了希望,此时听阮绍民如此一说,不由有些激动,道:“如果蒲草小姐有心从良,在下……”
“唉~从什么良啊~”方希其打断他道,“从良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这事需得从长计议,眼下我们最要紧的,还是赶快把第四期的《八卦日日报》的内容定下来。”
厉疏对方希其打断他的行为有些不满,但是转念想到方希其承诺过要帮他,想来是早有计划,便不再多说,顺着他的话讨论起下一期的报纸内容来。
第四期的内容比较简单,就是把登徒子事件做个结尾,正是南宫斐玉迎娶柳飘飘之事。
事情虽不新鲜,但胜在是豪门联姻,民众对于豪门的兴趣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非常浓厚的,因此对于此次联姻事件也是津津乐道。
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报纸出来第二天,柳员外的大千金,柳如絮便自尽了。
26、包子都是预言家 ...
消息传来的时候方希其正在教贺破晓唱《小毛驴》,两人正欢快地唱着“不知怎么哗啦啦啦跌了一身泥”的时候,洗碗大婶张妈正赶来上班,一进门就扯开嗓子道:“哎哟,方小哥,你听说了吗?柳员外家的大小姐自尽了……”
方希其一句歌没唱完,顿了下来,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道:“啥?张妈你说啥?”
“哎哟,就那柳员外的大小姐,叫啥,唉,柳如什么的,不知怎么自尽了,就昨天晚上的事,据说是上吊,那舌头都垂到胸口上了,老吓人了。”张妈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路上好多人都在说,唉,不知那大小姐怎么想的,你看柳员外有钱有势的,她要什么没有啊,犯得着自尽吗?不过我听一个柳家出来的买菜的厨娘说,那大小姐是因为跟那二小姐吵了架,看不开……”
方希其这时已经有些懵了,好在他以前看过的社会新闻多,很快就回过神来,道:“张妈,你说那柳大小姐是跟柳二小姐吵了架才自杀的?”
“可不是嘛!”张妈叹着气道,“真是不明白,两姐妹有什么隔夜仇非得闹到这个地步,那柳飘飘也真是的,自己都快嫁到南宫家了,至于这个时候跟自己姐姐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