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若是有事,可去找本寺监院,净心。”
老住持拄着手中禅杖站在房门口,慢吞吞的抬起穿着僧鞋的脚跨过门槛,却是突听得一旁传来一道软糯细语道:“老住持,您僧鞋上头的系带开了。”
听到苏梅的话,那老住持下意识的便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僧鞋上头的系带,只见那系带正好好的系在僧鞋上头,哪里有半点开解之相。
“好啊你个老秃驴,竟然敢骗我!”站在老住持身后的女子手持利剑,直接便将其搭在了老住持的脖颈上道:“我最是讨厌别人骗我了,老秃驴我告诉你,我还就要在你这天觉寺里头出家了!”
听到那女子的话,老住持鼓着一张脸,侧头看了一眼那房门口正与房陵公主站在一处的苏梅,无奈摇了摇头道:“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抱着怀中雷笋,苏梅睁着一双无辜水眸看向那老住持道:“老住持,您说什么呢?”
“老秃驴,别废话,给我剃度!”那身穿黎糙色袄裙的女子手中长剑一滑,直接便破开了老住持身上的袈裟。
“哎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那件袈裟,老住持一副心疼模样道:“昨日里刚刚补好的,你又给老衲划破了……”
“不过一件破袈裟罢了,老秃驴你莫要胡说些其它的话,快些给我剃度。”说罢话,那女子直接便一把拽过老住持的胳膊往外头大殿上拉去。
看着那女子拽着老住持渐行渐远的修长身型,苏梅不禁歪了歪小脑袋。
这女子说话做事,一副雷厉风行的果断模样,与她那状似于男子般风逸俊秀的外表十分相符。
“那是,镇国,侯,侯府沈,沈氏的,嫡,嫡长女,沈妙月。”凑到苏梅耳畔处,房陵公主压低了几分声音道。
“镇国侯府嫡长女?便是那个唤皇贵妃为姑母,说是早已内定为大皇子王妃的沈妙月?”听到房陵公主的话,苏梅微蹙了蹙眉道:“那大皇子不是已然被关押进宗人府了吗?”
“所以,沈氏急,急着拉,拉,关系,要将,沈,沈,妙月嫁,给新封,定远侯,张彭泽。”房陵公主站在苏梅身侧,不急不缓的说罢这句话后,苏梅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一副惊诧模样。
“定远侯?张彭泽?我彭表哥什么时候变成定远侯了?”大张着小嘴,苏梅惊疑出声道:“你是从哪处听来的?”
“贺兰。”房陵公主慢吞吞的吐出这两个字道。
“贺兰僧伽说的?”那大致是不会错了……不过按照如此说来,她彭表哥的亲父张靖标果然已经回天乏力了吗,只能让她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彭表哥承袭侯位。
“那我彭表哥,他答应亲事吗?”若是彭表哥答应了,那她可怜的五妹妹可如何是好,这苏婉福也是个死心眼的xing子,这会子怕还是跟在那沈德音的屁股后头学武呢。
“答应了。”冲着苏梅点了点头,房陵公主抬手一指那院门口道:“那里。”
顺着房陵公主的手指方向看去,苏梅只见那处站着一个身姿书气的男子,穿着一身靛青色袄袍,眉目微蹙的拦住了沈妙月的路。
“张彭泽,我告诉你,我定是不会嫁给你的,今日我便出家,让那什么瞎亲事见鬼去吧!”说罢话,沈妙月一手拽着身旁的老住持,一手持剑,直冲冲的便要往外去。
张彭泽沉着一张脸,伸手拉住沈妙月的胳膊,却是不甚被她手中的长剑划伤了胳膊。
“是,是你自个儿不让开的,可怪不得我!”垂眸看到张彭泽胳膊上的那道血口子,沈妙月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惊惶神色。
“无碍。”冷淡的吐出这两个字,张彭泽抬眸看向面前的沈妙月道:“先将住持放开,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得你这般折腾。”
听到张彭泽的话,沈妙月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住持,只见那老住持被她扯着衣襟,整个人面色涨红的直喘粗气。
暗暗皱了皱眉,沈妙月一把放开手里的老住持道:“真是不经用。”
“彭表哥。”抱着怀中雷笋,苏梅快步走到张彭泽面前,声音细糯的唤了一声。
听到苏梅的话,张彭泽垂眸,拱手与苏梅行了一礼道:“长乐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