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发现村子里的男子,有点姿色的都当了人家的小侍后,村子的名字已经被人忘记,大家便惯以“小侍村”来称呼了。
不过要成为小侍,第一点就是要有基本的姿色,要是没姿色,也得有身段。要是两者都没有?那就只能做牛做马,成为一个普通的村夫。
毕竟小侍村虽然靠着村子里的年轻少男成为小侍,比其它的村子富裕了许多,但是大部分人家还是靠着几分薄田吃饭的。
而刘迎chūn生于小侍村,却没有好样貌,所以理所当然的,早早成为一个出可出山上下田,入可做饭劈柴的标准农家男。
“死迎chūn!没听见你妹妹饿哭了吗?还不赶紧做饭去”一个尖锐的男声高呼着,正在劈柴的迎chūn不敢怠慢,放下已经剩下一半的柴,连忙跑了进去。
“爹,我马上做饭!”
屋子里,一个颚骨微高、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夫男正一脸嫌恶的瞪着迎chūn,他身边有个年约七八岁的女孩正跑着玩,另一个小了点约五六岁的,则是扯着他的裙摆哭着,chuáng上还躺了一个才刚学会爬的婴孩,嘴里正吐着泡泡。
“每天尽吃饭不gān活,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处,人家养男子成了小侍,还能让父母吃上好一阵子,你看看你,就像你那个长相平庸的娘。呆眉愣眼的,没一处出挑,只会在家里làng费粮食,现在连照顾妹妹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你说说你还能gān什么?”
男人嘴里不停歇的骂着,一边抓着那个扯住他裙摆的小女孩,在她的臀部上拍了几下,顿时,男人的斥骂声和孩子的哭闹尖叫声混成一团,无比刺耳。
但是这些都无法影响正在埋头做饭的迎chūn。
他静静地听着后爹的指责斥骂声,并未反驳,这个家里的大小事,包括煮饭砍柴挑水都是他在做,他每天天未亮就起身,忙至所有人都睡了才能躺下,每日吃的两餐,也都是他们吃完的剩菜剩饭而已。
没办法!谁让他生得一脸平凡的面貌,既然不能像村子里其他的男子一样,有机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小侍,替家里换来一时的富贵,那他的地位自然比几个妹妹们要低上许多。
煮完饭端上桌,他也没有坐上桌上的资格,而是另外端了一碗米糊坐在一旁,抱着最小的妹妹一口一口的喂着,而刘二爹则是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挑剔。
“这菜煮得太烂了,也不多放些油,不知道我整天cao持家务费心劳力得很吗?连一点油都舍不得放,该不会是你这丑东西故意让我吃不好吧?”
迎chūn默默地承受这些无理的挑剔,不发一语做着自己的事qíng,刘二爹见让他一声不吭的像个木头人,唱那么久的独角戏也有些累了,又不gān不净的说了几句后才安静吃饭。
“长得像你那个不怎么样的娘也就罢了,这一声不吭的木头xing子更是不知道传了谁?真的是一无是处!”
吃饭吃到一半,院子前突然跑进来一个福态的男人,大声喝着,“刘家相公……赶紧带着你家的迎chūn来村口,有富贵人家的管事来选侍了!”刘二爹一听这话,欢喜得连饭碗都放了下来,一把扯了刚喂完妹妹吃饭的迎chūn就往外跑,“陈家相公,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就我们家这丑东西也能去选侍?不要是让我多跑这一趟呢!”
陈家相公笑得激动,福态的脸上ròu还随着笑抖动,夸张的甩着手上的帕子道:“哎呀,我们邻居这么多年了,没有把握的事qíng我哪敢来报这个信,让你多跑一趟呢?这次来选侍的老爷说了,不管相貌,先挑品xing温柔贤淑、岁数差不多的即可,人家还带来了一个合八字的先生,说是要给她们家大小姐冲喜。”
“冲喜?”刘二爹惊呼了声,“陈家相公,一个病秧子要纳侍冲喜可算不得什么好事吧,难怪不看样貌要看八字。这嫁了过去也没办法给家里弄上什么钱啊!再说了,以后那个病秧子要真出了什么事,还不把我们家迎chūn给退了回来?到时后就算要他再嫁,也嫁不到个好的了。”
陈家相公见他把嫁儿说得像在卖儿样,心中鄙夷脸上却还是带笑劝着,“人家也知道这冲喜的小侍不好寻,所以说了聘金会给得很丰厚,以后那小姐就是有个什么……这人她们也是会好好养到老的。”
迎chūn忍着想抽走自己被抓痛的手,静静的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稍微抬头看了看后爹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