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多疼啊…
向暖动了动唇,但做出的也只是嘴型,竟然发不出声音。
是啊,该多疼,以往她也就受过那么一次重伤,两处火药严重擦伤,拿出她也自认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可那军用酒jīng一上来,她也疼的双眼充血,哪怕没有叫出来,她也是忍得直接晕了过去。
可他呢,可容谨呢?
是该有多恨,才会将一个人彻底淡出了世界,哪怕站在了他的眼前,他的眼底也映不出她真心实意的笑容;是该有多恨,才会让一个人没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无意的碰触,他宁可毁掉他的身体,也要洗gān净那人留下的痕迹。
很疼吧,可他的眼神竟然还是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一滩幽深的寒潭,哪怕你掷进去的是千吨重的巨石,也翻不起一点làng花;很疼吧,否则为什么她的眼前的时间会越来越模糊,喉咙会越来越gān涩,心跳会越来越缓慢。
该多疼,向暖却分不清到底是他更疼,还是她更疼了!
容谨放下纱布,几秒前还在流血的伤口早已经凝固,娇嫩处被酒jīng的腐蚀起了一层白色的皮脂,打住了季北宸想要制止的手,他的手再次附上自己的嘴唇,将那白色的皮狠狠撕下,一道更长更大的伤口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下唇。
可他不在乎,撕了些纱布捂住出血的地方,右手推动轮椅朝着大门的方向移动。
他停在了她的身侧,目光悠远,凉薄的嗓音直击她的脑海。
“向暖,别再耍花样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供你取乐了。”
容谨走了,似乎昨夜的宁静是一场梦,gān净利落的出了向家…
向暖虚晃了两下,依然挺直了后背,这次,她的笑容再不要因为他的话就随便消失,她如今是向暖,既是以前在军中独领风骚的向暖,也是需要为获得重生机会而为这具身体赎罪,化解误会的向暖,更是要为保护这个家而坚qiáng的向暖。
她一点不恨他的残忍,因为她深深懂得,一个完美的人在失去双腿,失去亲qíng,失去一切之后,还能成为如今的容谨,他不容易,他付出的远比他失去的还要多得多,能够让她遇见几年之后最为传奇的人之一,她该是开心的!
容谨,他是一个太容易让人心疼的男人了。
向寒没有说话,如果可以,他宁可选择断腿的是他,也不希望是容谨,他再疼女儿,却也无法责怪容谨。
“昨天是谁提议的喝酒?”向寒心qíng低落了很多,小辈之间最终是这种气氛,他也是难受的。
白飒深深看了一眼不知什么而出神的向暖,站了出来,“向叔,是我提议的。”
“还算你小子老实,出去跑五十圈吧,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回家。”
五十圈?
院子里面的一圈是八百米,五十圈是就是足足四万米,如今天气冷,白飒又是宿醉的状态,还没有吃东西,四万米跑下来还能有命!?
“向叔,昨天我也没有阻拦,你看…”
向寒冷哼了一声,火气有些上来,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跟他顶嘴了?还显如今的场面不够乱吗!
“北宸,平时你在你们三个里面最成熟最懂事,不会不知道向叔是言出必行的,你现在cha话,是也想跟着他一起受罚吗!?”
白小三愣了一下,连忙将他推远了一些,“向叔,别听这只狐狸的,他就想我欠他个人qíng,你可别成全他,我一个人跑就好!”
季北宸与向寒的眼神jiāo汇,竟然一时间谁都不让谁,一个是绵延不绝的水流,却暗藏针芒,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人千疮百孔,一个则是如烈阳包裹的利剑,势如破竹,势必你死我活。
“我愿意受罚。”
“季北宸,你别以为小爷会感谢你,你脑子今天是不转了是吧,竟然抢着受罚!你…”
“好好好,都跟老子反了天,安洋你是客人,跟他们站在一起,是不是也要加入?”他如同一头狂怒的狮子,狠狠拍上了桌子,洪亮的质问声震的所有人耳膜发麻。
安洋不敢接话,步伐却移向了两人。
“呵,好得很,今天我到是要看看是你们硬,还是老子的脾气硬,滚出去,一人三十圈,滚!”
三个人,年龄都不相同,却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
“够了爸爸,是我昨天提议要玩的游戏,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专制,你这是体罚,是犯罪!”向暖终于动了,快速上前拦住了三个人的去路,气势毫不输过发怒中的向傻爹,她扬起脸,那张与他有些相似的轮廓,带着和他而是一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