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不知名动物的惨叫的时候他一口气跑到dòng口,现在瀑布还挂着,他什么都看不到,就只能站在山dòng口发了会呆,然后扭头再回到dòng里趴到金鬃身边,“没有别的地方能住了吗?这里……不好,咱们再搬个地方吧。”
金鬃的回答是一爪把他囫囵倒,然后骑在他身上劈头盖脸的舔。这样的玩耍纪浩然并不反感,只要金鬃别把口水倒灌进他的鼻孔里,浩然很乐意享受这个,柔软,滚烫,力道适中,是很舒服的享受。被伺候的飘飘yù仙的时候感觉到金鬃离开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有新丁过来填空,浩然很快就把金鬃gān什么去了的问题扔在一边,只模模糊糊的听到山dòng口附近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
等到浩然再想起这茬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浩然弄好了金鬃他们的口粮,数来数去发现抢ròu吃的身影少了一个。
开始浩然还以为是欧迪人小力单被哪只体型牛叉的叔伯哥哥压在身下了,浩然还撅着屁股趴地上找了半天,最后发现,欧迪,的确是不见了。
浩然心里咯噔一下,欧迪虽然在饥饿的驱使下战胜了畏高,但其实它还是很害怕过独木桥,每次看它战战兢兢过完桥,眼里都含着两泡水要掉不掉或者gān脆大雨滂沱的样子,浩然都忍不住心软,想gān脆给它送过去,可是只要他一有动作,金鬃都像长了三只眼似的准之又准的看过来盯住他,让他迈不出步,浩然也知道这是为了欧迪好,所以始终忍着。
找了山dòng口金鬃给絮的窝,没有。
浩然在山dòng里急得团团转,他都不敢抬头去看白底,金鬃是因为他才把欧迪孤零零扔到山dòng口的,这种做法那个位置,简直跟一户人家,在院子里给看门狗搭了个窝,一样一样滴,可那是白底的崽儿,那就是白底的儿子,虽然在明面上看来,金鬃对欧迪的处置是经过了白底的默许的,可是浩然没法不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来,因为丢的不是一个钥匙一块钱,那是人“儿子”。
山dòng里能藏人的地方浩然都看了,连那个一直没用被浩然废置在一边的石头灶台,里面的炉膛他都伸着脖子进去瞅了一圈,没有就是没有,倒是粘了他自个一脑门的灰。
转来转去又回到石涧边,浩然神经质的沿着石涧边来来回回的走,蹲着撅着趴着来回看,他只能寄望欧迪也能像ròuròu当时在间歇湖边那样用前爪和下颏卡住地面,他身子那么小一定能坚持住……
结果,当然不可能……
别是过桥的时候爪子一个哆嗦,掉下去了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浩然自己先感觉到心脏狠狠的缩了一下,疼得他上不来气。
正在吃饭的金鬃白底黑地好像有心电感应一样,齐刷刷停下嘴里的进食,一起抬头看他,浩然还困在那阵激痛里缓不过劲,看到这个qíng形,只能bī着自己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
他自己也知道这种笑容根本骗不过三兄弟,可偏偏纪浩然现在连开口说话都不能,喘口气都疼得他脸上更白一分,金鬃白底黑地连同反应最慢的ròuròu,统统扔下食物,掉头把他围了起来。
浩然一手按着胸口,运了半天气,才终于倚上没抢上好位置只能在浩然身后滴溜乱转最后因祸得福的ròuròu,慢慢坐下来。
这时候再说我没事,也没人相信了。而且纪浩然也忘了之前找欧迪的茬。
浩然家里没有遗传病史,他自然不知道心脏病发作是个什么样的疼法,但是刚刚那一下子,让他很容易就联想的那方面去,这也是他脸色一层层白下去的另一个原因,他还不到二十五岁,在这么个地方摊上这么个毛病,怎么能不怕?!
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这回不是泪腺神经自发做主的无意识流泪,浩然是真的害怕了。
那之后的日子,浩然的jīng神都很低落,时时捂着胸口待在地铺上一动不动的坐上整天,但幸好之前那么激烈的疼痛没有再出现过,浩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人终于开始慢慢恢复,到了这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回想起,这三天来,金鬃白底黑地ròuròu,几乎是一时一刻不错眼珠的盯着他,他回忆起那些担心的,害怕的,忧愁的,痛苦的眼神,所有说不出来的关心全都写在里面,很真很诚挚。
此时,dòng口前的瀑布也已经从声势浩大慢慢减弱到涓涓细流,这天一大早,浩然振作起jīng神,在黑地的帮助下,把山dòng里还剩下的ròu食全部投入大缸锅中。雨季的最后二十来天他们过得很拮据,纪浩然高估了金鬃做食物预算的能力,导致他们最后几天一天比一天吃得少,就怕雨还没停他们dòng里就先断了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