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烧得昏昏沉沉的那几天不记得具体日子,但是闭眼天黑睁眼还是天黑,浩然可不敢那么大意的觉得他是傍晚闭眼黎明醒来,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每次昏昏沉沉睡过去,一睡就是至少一整天,一整个对时,这样一算,他làng费的时间就不是短短几天了,搞不好十天半个月,都没个准数。
自从空降被移民,浩然第一次发觉,他这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着调。
所以一旦感觉到身上松泛一些,他就马上投入到编织藤柳毯子的工作中。并且这一次,他尝试着把黑地拉拢过来,做副手。
如果黑地能光靠看着他烧火做饭就模仿着学会那么复杂的工程,那么编织藤柳毯子这么单调的工作,黑地也应该能胜任。这是浩然病急乱投医的想法,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异想天开,所以在黑地完全搞不定那左一根右一根的藤柳树枝总是三两爪子下去就把排列整齐的经纬枝条排列搞成一团乱麻的时候他虽然有点失落但是并不失望。可是生活,总是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他关上了浩然发掘黑地手活潜能的大门,却意外的打开了对ròuròu的深层认识之窗。
大概是个头小,四肢也小,ròuròu的小爪子明显比黑地更灵巧,这让他在编织这项完全手工的活计上拥有了黑地绝对不能胜任的优势,他可以很轻松的带着一根纬线,按照浩然隔一压一的次序依序钻爬过一系列的经线并且不弄乱它们,而浩然只要在它每次钻爬完,把它松松散散穿过的纬线往整体紧凑上调整一下就可以完全放手了。
这么一来,浩然等于一次可以穿两根纬线,编织速度提高了虽然不到一倍,但也有个百分之七八十的程度,一天下来,浩然完成了六张毯子的制作,比之前多了整整两张,相信明天合作的更顺利之后,再多编一张也不是问题。
“行啊,儿子,跟老爸一样聪明哦!”晚上天黑,收工的时候浩然把ròuròu一把抱了起来,贴到脸上狠狠亲了一顿。
“想吃点啥,老爸给你做!”浩然非常豪迈的许愿。
黑地非常失落,跑过去把浩然完工后摞成摞儿的毯子狠狠扒拉了两下。
虽然许愿时候很豪迈,但是因为不能沟通,最后做什么还是浩然做主。不过因为心qíng好,浩然最后还是决定做点新东西,奖励嘛,希望啊,得让孩子有追求不是?!
浩然决定做个棒打ròu丸。
棒,就用今天刚拉回来做柴火的木头,浩然找了一截没有疖子的,扒了树皮洗gān净。
ròu,是昨晚白底背回来的。浩然当时以为不是huáng羚貘,但是今天白天把吃剩的拉出来瞅瞅发现还是huáng羚貘,只是,这回的三只好像是幼崽,所以体型才小了一半,而且ròu质非常嫩,比成年的好吃多了。
但是打的时候,就出了点cha曲,浩然两手握着去了皮的棒子砸了两下,就被黑地拱开了,这活就是甩尾巴,甩啊甩啊甩啊,他能gān啊,他能gān得非常好啊,黑地非常哈皮的把浩然的棒子抢下来,他用尾巴缠在棒子头浩然握过的地方,接着高高抡起,往下一甩……
浩然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架住了。
“我的祖宗喂,”浩然揪着黑地的尾巴求饶,“你轻点啊,我菜板跟你有仇吗?”
黑地那么老大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伸舌头舔脸。
浩然往后错开一步,闪出骚扰半径,“你轻点啊,这菜板晒gān不容易的,啊。”
浩然的菜板是用长毛牛皮做的,他当初误把毛牛当牦牛,但事后总是觉得可以试试,就把已经被当成垃圾扔进森林的牛皮又捡回来一块,洗gān净之后晾了一个多月,晾到他自己都快忘了有这回事了。
因为浩然的贴身指导,黑地总算有惊无险的把shòuròu都砸碎了,烂糊糊的一大滩。浩然在石锅里添了水,烧上,接着从摇篮里拣出十来个鸟蛋,掂了掂分量,又拣出两倍的数。
太小了,看着这数,都替绿翎鸟揪心。浩然在心里默哀了一遍,手下毫不含糊的把蛋都打碎。
ròu是砸碎的,粘xing很好,浩然之前已经把它们在案板上团起来做成个有沿有洼的碗形,现在就把打碎的蛋清蛋白都放进“碗”里,用手把huáng和清都抓碎,接着像和泥那样把ròu和蛋搅拌在一起,这当中黑地几次三番的凑过来想找点活gān显显殷勤,都被浩然伸脚抵开,开玩笑,黑地再来忙,那就不知道搅出来的ròu丸里会有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