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清穿)_作者:李荼靡(226)

2017-03-30 李荼靡 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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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探了手,掀起车帘的一角,外面,喧闹的人群,吆喝着的小贩,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空气里弥漫地全是自由的味道。

  南宫遥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一双眼眸黑得深不见底。今日湄儿并没有跟来,另一边坐着一个粉衣的婢女,也是日常伺候我的,好像是叫做芙儿还是蓉儿的,看神qíng便知是个活泼的姑娘。

  马车停了下来,南宫遥先下了车,然后伸手将我抱下来,我隔着纱帽打量着眼前不甚起眼的酒楼,奇芳阁?名字起得倒好。

  南宫遥低头看着我满目含笑,柔声低语,“暮儿,这奇芳阁的麻油素gān丝和jī丝浇面可谓一绝,你近来胃口不甚好,今日一定要多吃点。”

  “还有鸭油苏烧饼和什锦菜包!夫人,你可别小看了这家店,这里的东西可好吃啦!”我笑着看一眼旁边的青衣婢女,她一脸的垂涎相让我禁不住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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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的水看起来碧yīnyīn的,厚而不腻,仿若木桨划在里面,也dàng不起些微的波澜。杨柳yīn下的华船里,陈设着古朴的字画和华贵的红木家具,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推开窗子,正能看尽秦淮两岸的热闹和繁华。红牙木板轻击,胡弦声起,檀口轻启,婉转悠扬的歌声便顺着开启的窗户,混着微风的chuī漾和水波的摇拂,悠悠然飘出。

  “九贝勒,十贝勒,请。”曹颙手把杯盏,恭敬谦和的笑容掩盖了心中隐隐的急躁和不安。

  皇上一道圣旨下来,说是派九阿哥,十阿哥来全权办理江宁织造府的改造事宜,却到现在也不知究竟是何种改法?莫不是皇上见近几年江宁织造的亏空太大,竟不念往日的旧qíng,想要收回赋予曹家的权利?

  曹颙如今继任了江宁织造,这配合两位阿哥进行改造的差事便当仁不让地落在他的肩上,只是这事关整个家族的荣rǔ兴衰,如何个改造法,自然要先问清楚才是,也好早做打算。

  他心里这么掂量着,便有了这秦淮河上的这一场宴席,可是自上船以来,两个阿哥,一个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十句话有九句听不见,一个只顾喝酒听曲,一副万事皆不关心的态度,让曹颙全然不知从何下手。

  如今,十阿哥胤锇倒是gān脆地喝了曹颙所敬之酒,而九阿哥胤禟仍旧倚着窗,呆呆地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

  曹颙忍不住暗暗皱了皱眉,早先听说这九阿哥jīng明诡谲,是一把经商的好手,素有大清财神爷之称,谁知这了见面,却是这样一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非先前所闻皆是谣传?

  “九哥,”胤锇在桌底下悄悄用手臂捅了胤禟一下,见他转过头来,忙笑道。“九哥,曹大人敬你酒呢!”

  胤禟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执了酒杯,饮了下去,依旧去看那窗外。

  胤锇好奇地凑过脸去往外瞅了一眼,“九哥,你看什么呢?不过就是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十弟,”胤禟的眼神依旧在那人群中搜寻,声音低沉而暗哑,“你说……怀暮会不会就在那人群当中?”无波的凤眼在吐出那个名字时,微微闪过了一丝波动。

  胤锇握着酒杯的手一颤,脸色亦沉了下来,怀暮……自从她在龙船上失踪以来,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若是再找不到,他这个九哥怕是要彻底疯魇了……

  岸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打破了船舱里沉闷的气氛,胤锇探头看过去,只见对面的酒楼里踉踉跄跄跑出个金发蓝眼的青年传教士,一个粉衣的女子跟随而出,一只手拎着一包牛油纸包的鸭油苏烧饼,另一只手cha着腰,扯着嗓子喊道,“你个作死的洋鬼子!登徒子!不要脸!不在自己的国家里安生地呆着,gān什么跑到咱大清国里来撒野!”

  那洋人站的远远地,听到她骂也不生气,只是笑容可掬道,“姑娘,此话差矣,我这脸皮好好地长在脸上,怎么能叫不要脸呢?”一口汉话倒是说得流利。

  本来众人一见个女子指着个洋人当街叫骂,便觉得极为稀奇,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听了这洋人的一番话,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纷纷附和道,“就是,人家的脸皮好好长在脸上呢,怎么能说是不要脸呢!你且说说,他哪里不要脸了?”

  那女子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道,“你还敢说!你直不弄咚地差点把我家夫人撞到,我家夫人不与你计较便罢!你居然还……你居然还敢亲我家夫人的手!我家夫人的玉手岂是你这毛嘴毛脸的猴子能亲得的?你趁早还是回去你们国家亲你们的母猴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