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大夫正在清心堂坐诊看病,就被南宫府派来的小厮急急地接走,南宫府上的小姐南宫惜自小便不是个健康的体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是以王大夫对这南宫府也是熟悉得紧,如今只道这南宫惜又患了头疼脑热的,进了南宫府便一路往那惜园方向赶。那小厮走着走着一回头不见了王大夫,赶忙回头找,好不容易才在惜园门口堵住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上话,那王大夫却先一脸不快地看着他道,“呔,你这小厮,做什么拦着我的路?你家小姐的病qíng可是你能耽搁的起的?”
那小厮一路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好不容易找着了人,却没料到上来就被抢白了一顿,不由得又气又笑道,“你这老儿,自己乱跑还怪上了别人。再说,是谁告诉你我家小姐病了的?”
“不是你家小姐病了?”王大夫本来被“老儿”两字气得胡子乱颤,正待开口好好教育教育这小厮什么叫长幼尊卑,蓦地听了后面半句,疑惑出声。
“自然不是。”那小厮扯了王大夫的手往后拉道,“王大夫,王爷爷,咱们快点着吧!再耽误下去,我可就得到后堂领板子去了。”
chuáng上放下层层的帷幔,自有丫鬟在chuáng边摆软凳,王大夫撩起袍子在凳上坐了,有礼道,“请夫人伸出手来,让老夫诊一诊脉息。”
帘内缓缓探出一只手来,清莹白皙,指尖修长,不出的优美动人,王大夫平日里探脉无数,这样的手却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一怔,回头看了身后立着的南宫遥一眼。一旁的丫鬟忙找了个丝帕来将手遮了,王大夫这才将手搭了上去,一探之下,惊讶地“咦”一声,脸色惊疑不定,凝神又探探,正待开口说话。却被南宫遥止住,“王大夫,请跟我来。”
两人在屋外低声说了几句,只看见南宫遥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漆黑的眸中隐现冷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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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湄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哀哀地哭泣,纤细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 “小姐,湄儿对不住你……”
没想到在软筋散中加汤加料的会是湄儿,我倚在南宫遥的怀里,神色复杂地看着伏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湄儿,“湄儿,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
“没有,奴婢绝没有害人之心。”她抬起头来,脸色苍白,两只大眼睛哭得红肿,“奴婢不知道那两味药混在一起会有毒,奴婢只是想……奴婢只是想……”咬咬唇,“奴婢只是想,若是小姐好得慢一些,就可以时常见到楼公子了……”
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湄儿说出的会是这样的理由,我闭了闭眼睛,叹息道,“痴儿……”她为了可以多见到楼羽澈一眼搭上xing命,谁知那人到底有没有将她看到眼里,何苦。可是感qíng的事,又岂是“何苦”二字便能说尽的。
“小姐……”她伏在地上,哀哀地痛哭。
“贱人!”南宫遥神色冷厉,“来人,将她带到地牢。三十六种酷刑用尽了才准她死。”
“公子,”一个下人进来,凑到南宫遥的耳边低声汇报了几句什么。南宫遥的眼神渐渐地沉下去,挥了挥手,“等等……”
本来架住湄儿的两个婆子立刻松了手,恭敬地站在一边。湄儿跌坐在地上,神qíng空茫,仿佛失了心魂。
南宫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湄儿,神qíng莫测,“算你运气好。随我来。”
湄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犹有泪珠。
“还不快点!如果弄砸了我的事,你照样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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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遥步入前厅时,堂中已经坐了三人。其中两人他见过面,一个是九贝勒胤禟,一个是江宁织造曹颙,另一个虽是不识,但他腰间的huáng带子已经表明了身份。
几个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南宫遥微笑道,“不知九贝勒,十贝勒,曹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只是不知道今日几位屈驾敝府,有何要紧之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胤禟手里捧着茶杯,一只手拿起茶盖,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皇阿玛命我们兄弟二人前来着手处理江宁织造改造一事。昨儿个看看账本,觉得在云南慕容家进的生丝价格实在是高了些,想起底下的商号曾经在南宫兄这里进了一批物美价廉的生丝,便想了起来,不知南宫兄是否愿意做成这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