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经是很难听的了,我心里想着你东拉西扯半天,总算说到了正题。面上波澜不惊,做出一番受教的模样。
她看了我一眼,“皇上总说你见识不凡,能力出色,养在深宫中可惜了,便常吩咐你些差事,让你像那些阿哥一样为国办差。可我却总觉得,女人家毕竟和男人不同,不管怎么有本事,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先不说朝上那些臣子反对,就说前一阵,你为了办差,容貌都差毁了,而这次,被反贼掳去半年,京里还传出这样的流言。作为长辈,我替你忧心哪!”
我在心里冷笑不已,然而面上不动声色,“凝华不肖,让娘娘cao心了。”只想听听她接下来有什么后文。
她见态度还算配合,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最近这些流言越传越烈,越发不能入耳了。作为一个长辈,我不能任由你的清名就这么毁了。作为宫中的一员,我更不能任由这些流言污了皇室的体面。这两位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秀女都是通过她们把的关。是可以信任的人。就让她们替你查一查,我们在座正好也都可以为你证明,有了证据,还怕澄不清那些流言?”
这下我彻底明白她此行的目的。请了这一众人来,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若是嬷嬷查不出什么来还好,若是真的查出来出什么问题,此事必不能善了了。她是想借此事扳倒我,让我不但失宠于皇阿玛,还彻底地臭名昭著。
我看着她洋洋得意的嘴脸,一时哭笑不得。
第一百三十四章 qiáng硬与示弱
在惠妃说出番话的时候,我留心见座下几个嫔和贵人的表qíng,见她们一副吞了苍蝇的模样,脸上就跟开了染坊似的,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灰,神色变幻不定,坐立不安。这才知道她们恐怕事先是不知qíng的,只是莫名地被人当了枪使。偏还有苦说不出,此时见惠妃问她们话,诺诺地说不出个整词儿,脸上的qiáng扯出的笑意僵硬地跟雪地里的死尸,眼神闪烁就是不敢往我这个地方看。
谁不知道固伦凝华公主是康熙跟前的第一红人,地位炙手可热,雷撼不动。她们这些地位不高的妃嫔,平日里巴结还来不及了,更别提这种上门挑衅的事。又不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舒坦了。此刻,这些人本来坐的笔挺的身板也有些佝偻了,低着头,恨不得地上有条fèng让自己钻进去才好。心里早不知将那连累人的惠妃骂了千遍万遍。
而我心里另有思量,当初我以公主的身份cha手政事,朝里的大臣以后宫不得gān政为名上了无数弹劾的折子,不仅奈何不了我半分,反而被斥责为食古不化。那些实在闹腾的厉害的,不是外放了,就是被撵去编书。如今朝里没什么动静了,惠妃反而在宫里给我来了这么一出。那些大臣扳不倒我,她一个宫妃能有通的本事不成?何况大阿哥胤褆早已被囚禁,她失去最大的支持,在这宫里的地位本就不如以前,何苦做种自掘坟墓的事。
难道真是为了那喇氏灵玉?还是……她另有依仗?
正思量间,就听惠妃吩咐道,“徐嬷嬷,松嬷嬷,你们两个带格格到内室去。”两个嬷嬷立刻从惠妃身后站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呵,一个个身高马大,膀粗腰圆,往我眼前一站,泰山似的,这架势,是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我心里恼火,面上便不好看起来。
那两个嬷嬷听命上前一步,站到了我跟前,恭敬道,“格格,请吧!”
我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惠妃在一边笑道,“凝华格格可是有顾虑?不打紧,这两个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历来宫里的秀女都是她们来查,最是老道公正。再说凡是入了宫的,不论是秀女还是宫女,哪个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两个嬷嬷站在跟前请着,惠妃在边一卖力游说着。我却眼皮掀也不掀一下,恍若未闻似的,越发悠闲地喝起茶来。屋里的气氛当即冷了下来。
惠妃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笑容,拉下脸来,“凝华格格这是什么意思?长辈说话,你却应也不应一声。就算是宫外来的格格,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规矩吧?”
“规矩?”我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惠妃,“凝华确实是从宫外来的,不大懂这些。只知道历来进宫的宫女秀女要验身,却不知道原来公主也不能例外。劳烦惠妃娘娘教导一下,这公主验身,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