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握住树枝,凌空一个翻身,在白马冲过去的一瞬间,重新落回了马背。这下它没有急着奔跑,居然停了脚步,我正纳闷它是不是被降服了。谁知它身体一歪,就要往地上躺。被它压在身底下的话,腿就折了。我赶紧跳下来。
离我几步之远,就是那匹bào躁的白马。它凶悍地冲过来,又咬又踢,不死不休似的。我láng狈地倚着树,重重地喘着气。手心火辣辣地疼,身体上也有些擦伤。不胡再跟它周旋下去了,如果跟它耗尽体力,怎么走出这密林。鬼知道它冲到了什么地方来。这森林里可量有很多凶猛的野shòu。
我神色一冷,从靴子中拔出刀来,虽然很可惜,但不杀死你恐怕不行了!
疲惫地躺在糙地上,阳光从树叶的fèng隙中透she下来,带来点点温暖。鼻端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闭上眼,眼前一片温暖的橙红色。
远远地传来的马蹄声,还有人呼喊我的名字。被派来寻找我的人这么快就到了?听声音还在挺远的地方,估计很快就会找过来。再躺一会儿就起来。呼,好久没这么累了。都是这匹该死的马。
有脚步声。我刚想抬头看看来人,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我僵直了身体,“暮儿!”
暮儿?如果我没听错,这个声音,还有这个叫法……
“暮儿!”我被揽进一个健壮的怀抱,粗糙的大掌颤抖地抚过我如雪的脸颊,声音不安的颤抖,“暮儿,醒醒……暮儿……”
“你确定想让我醒?”半偎在他的怀里,我闭目轻答。感觉到他身体一僵,我淡淡地睁开眼睛,眼内复杂的锋芒涌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朱唇轻启,“南宫遥,好久不见。”
“你……你没事?那你为什么会……”南宫遥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我沾血的衣襟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衣服,“这不是我的血,是那匹马的。我刚才不过是累了,躺着休息一会儿。”
南宫遥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的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庆幸。
还以为我出事了吗?也对,鲜血淋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看起来确实是很惊悚。他以为我出了事,所以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我突然笑起来,妩媚而灿烂的笑容让眼前的人失了神,我抬手摸了摸他络腮胡,声音温柔动人,“说起来,遥,有些事qíng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譬如为什么要假死,为什么两年多时间毫无音信,为什么会改名为赛腾还成了扎木力的侍卫,为什么故意不认我?
他的眼神开始游移,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这个,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你说详细解释好吗?”
“哦?”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变,玩弄着他胡子的手暗中使力,“那遥认为什么时候合适呢?”
“暮儿,这不是假的。”南宫遥苦笑着摸着自己的下巴,那里刚被我硬跩下了几根胡子。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和人声,隐隐听到扎木力和胤锇的声音。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站起来,“今天算你走运。改天我听你的解释。如果不能让我满意……”
“怀暮,你没事吧?”过来的果然是胤锇一行人,胤锇一见我浑身是血的样子,着急的跳下马冲了过来。
“没事。身上的血不是我的。”虽然看起来láng狈,实际上只有几处轻微的擦伤而已。
“那就好。我们快回去吧!皇阿玛还在等信呢!”胤锇道。
我吃了一惊,“怎么连皇阿玛都知道了?”
“我们政要陪着皇阿玛行猎,结果还没出发你就骑着一匹疯马冲了过来,捣了一通乱以后钻进了森林。就在眼皮底下发生的事,皇阿玛能不知道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当时只顾着别从马背上掉下去,根本没注意周围的qíng况。这么说,当时见着那一幕的有很多人?会不会很丢人啊?
“那我们快回去吧!”
胤锇将自己的马让给我,我政要往上爬,脚下的马却突然腿一软,半跪到地上,我一时没有准备,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地。一匹浑身是血的白马气势汹汹地挡在前面,我压抑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爆发,冲着它大吼,“已经饶了你一命了,你不要怎样!再不走我一枪崩了你!”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心软,这家伙怎么yīn魂不散啊!身上带着枪,手腕上带着毒针,却心软地选择了匕首。它的优秀使我狠不下心杀死它,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驯服这匹优秀的白马。谁想到那个家伙简直像发狂的疯牛,一个劲地攻击,彻底失去耐心,朝它的劲动脉狠狠扎去,那一刻,却在它的眼里看到了绝望和对生的渴求。心一下子就软了,放它离去。谁想到此时又跟了过来。难道还想挑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