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望着他,他清泉般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我,带着丝丝的怜意,手轻轻的拂着我散落在额前凌乱的发丝,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一根根细致的理顺着。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胤禩,我们的孩子呢?”
他手指一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怀疑,是我抱走了孩子?”
我垂下眼眸不看他,“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胤禩,真的不是你抱走了孩子?”
头顶上传来深深地叹息,“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孩子没能活下来,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也不能冤枉我。我答应过你,让这个孩子留在你身边,就不会食言。”他握着我的手,十指jiāo融,“怀暮,不要伤心。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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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胤禟等人都送来了许多药材。胤禩吩咐丫鬟盯着我每日喝药。虽然不喜中药的味道,但为了尽快恢复,也只好忍耐着喝了下去。
怕我伤心,珂玥等人也时常来坐坐,陪我说话解闷。
一件刻着“长命百岁”字样的元宝形状的长命锁;一件虎头银帽饰;麒麟送子、鲤鱼跳龙门、牡丹花、蝶恋花等图案的银铃铛挂坠,摇一摇,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的响声;许多小小的衣服,看上去手工不怎么jīng致,但是也都是我亲手制作。拿起一双小小的虎头鞋,托在掌心,鞋头绣着虎头,鞋尾缀着虎尾,尾巴上还坠着短短的金色穗子,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这是跟孙妈学了许久才学会的,好不容易制成了这一双。如今都用不上了。
“茹雪,东西都收起来吧!”再看也无益,徒然伤心罢了。
宝宝,你知道吗?你实在是太没福气了,错过了我这个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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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感觉出身体一天天的恢复起来,只是毕竟才九月份,实在受不了一个月不能洗澡。可是孙妈又看得很严,实在难受了我就只能叫茹雪用沾了热水的毛巾给我擦擦身上。到最后自己闻着身上都臭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月,香喷喷地洗了个花瓣澡,觉得浑身都舒慡起来。
换上一身与十月金秋相称的橘huáng绣着枫叶图案的衣裙,头上cha一支凤凰振羽的金簪,镜中的女子依旧美得惊人,唇畔含笑,眼底却染了些许淡淡的哀伤。
很久没有出门,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带着茹雪露雪二人到各处店铺看看。两个小丫鬟也许久没有出门,一听要出去,也是一脸的喜色。
各处的店铺依旧十分红火,看来我完全可以做个甩手掌柜了。
食为天京城3号分店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两个伙计一边忙不迭地洗菜择菜,一边讨论着京城里的热门话题。
“……”
“这八贝勒从康熙三十八年大婚到现在六年始得一子,能不高兴吗?这不,今晚上大宴宾客,要给长子办满月酒。连对面的翠微居都被请去帮忙办席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咱们食为天如今才是京城第一名楼,多少达官贵人家里办宴都是请的咱们食为天的厨子,怎么这八贝勒反而用那翠微居了呢?”
“你懂什么?那翠微居是九阿哥的产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同样是花钱,还不如那钱让自家兄弟赚去上算。”
“可是我听说咱们食为天开业的时候九十十四阿哥都来捧场了,难道这食为天不是哪个阿哥的产业?”
“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后退一步,倚在墙上,浑身只觉得冰冷无比。
明明已经开始怀疑,却一直自欺欺人。苏怀暮,到现在了,你还不愿承认事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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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我早早地躺在chuáng上,谎称困倦想要早睡。茹雪chuī熄了蜡烛,轻轻地给我合上了门。
茹雪人一走,我就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从衣橱里掏出个小箱子,用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换上了里面的黑色的紧身衣。在小腿处绑上匕首,腰间缠上攀爬用的带铁钩的绳索,最后用黑纱蒙上面,推开窗户,轻轻跳了出去。
我蹲在八贝勒府外高大的围墙之下,抬起头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四五米左右,不成什么问题,墙壁的周围果然已经为了安全砍去了所有高大的树木,以保证不会被人潜入。我解开腰间的绳索,轻轻一甩,铁钩稳稳地勾住了墙头,被软皮包住的铁钩只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响。我顺着绳索敏捷地爬了上去。